“老大,你这孽子,孽子!”贾史氏气了个到昂,但是在唐孔氏轻飘飘一句“我哥衍圣公”的话语下,咬牙将所有怒火咽回肚腹里。
只要是个读书人,谁能得罪衍圣公?
有孔家嫡系作保,想用忤逆不孝威胁贾琏,断绝其出仕来威逼他,又有什么用?
至于用皇权来威胁,那更没用。此案件,明摆了上皇站在他们这一边!她就算那当今来恐吓,又能如何?
可真是不甘心,不甘心!
眼见贾史氏带着愤恨怨毒的起身告辞,贾赦歪歪脑袋,的一闪而逝,转身继续跟哈巴狗一般翘着尾巴讨好“小干娘。”
他知道离开那人是他亲娘,可是偶尔迷迷糊糊一闪而过的画面,不是争执便是呵斥与不满,最让他胆战心惊的还是人举起拐杖打她,甚至推他的一幕。
好像那一刻起,他就把人当做了陌生人。
他还是喜欢眼前这个说话温温柔柔的小姐姐。
“小姐姐,多谢你帮琏儿。”贾赦毕恭毕敬朝唐孔氏弯腰:“本来我们好了,要递上拜帖来拜帖您,感谢您仗义疏……疏……”
贾赦绞尽脑汁也不知该怎么形容,于是便咧着灿烂的笑容,装可爱:“反正就是感谢您送人参救了我们一命了。现在您又帮了我们一次。真是太感谢了。我有好多好多小金库,到时候你和大糖糖随便挑!”
贾琏也跟着起身道谢,说完又是告罪:“还请夫人谅解。这不管如何,我身为后辈,老太太离开,我得去送行。”
“你这孩子也心诚。”唐孔氏看着面色还透着苍白之色的贾琏,带着分怜惜,又一次道:“若她拿不孝来说你,这事我倒是敢打包票出面帮你作保。我信小瑞眼光,况且谁也看得见你如何对待父亲的,而且赦公子又是如何十几年如一日偏居马棚孝顺她的。”
“多谢夫人大恩。”贾琏双膝下跪,叩首感谢。
见贾琏行此大礼,唐孔氏倒也没避让,受礼之后,才起身亲自把人扶起来:“这也是你们父子自己用言行表现换来的。谢我的同时你也该谢谢你们自己。”
“谢谢夫人宽慰。”贾琏闻言,不自觉嘴角一弯,再一次弯腰感谢过后,才出门追上了贾史氏的身影。
因发生了“外来人员入书院持械伤人”一事,近几日书院加强了管理制度。外来学生家属若是要前来探望,一律山门下登记,而后一人入内,杜绝随从,书院内杂役可帮搬东西,亦或是帮年老体弱着抬轿。
哪怕是贾史氏顶着受害者家属的身份前来,也没有享受到特例。
贾琏可不管贾史氏的面色,跟着杂役身边,一步一步的送人下山,到最后自己额头冒着汗,面色还有份虚白。
“琏秀才,你这又是何必。”杂役把贾史氏送到山脚下的贾家仆从手中后,又一丝不解,劝贾琏,“这京城中又谁不知这老太太偏爱二房的。看你这般病重,还面色铁青的。”
“多谢这位大哥。祖母这也是爱之深责之切。”贾琏恰当的露出一丝的苦笑,对人说了一句抱歉,走到贾史氏的马车旁边,轻声道了一句:“老太太,父死从子的祖训,你还是给我好好记得。”
“贾琏,你这黑心黑肺的孽障!”贾史氏正被鸳鸯服侍着登车,一听这话,不由怒喝了一声。
声音之尖锐,直叫山门旁的护卫与巡逻夫子愣怔。
巡逻的夫子看着贾琏颤颤巍巍下跪求人谅解,忙不迭去搀扶贾琏起身:“你这老妇人也好生跋扈。说着来探病,可却是明摆着来折磨琏秀才。”
贾史氏面色顿时像开了染坊一般,五颜六色来回变化,到最后硬着脖颈,摆着国公夫人的架势,冷眸斜倪了眼贾琏,转身进了马车内。
一进马车,贾史氏刺啦一声撕掉手中的绣帕,眼里闪过一丝的杀意。贾琏这孽障胆敢踩着她的名声往上爬,真是岂有此理!
哪怕贾史氏如今反应过来也为时已完,贾琏此刻已经压榨完贾史氏的最后一点价值,一回医寮,便跟忠义亲王借了几个老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