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有惊无险。不然再传说她的孩子八字硬,尚未出生就克死了堂兄弟,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呢。
清柔中带着一点点清冷的声音,就那么再自然不过的钻进唐朝的耳中。这声音,哭起来,应该别有一番滋味吧。
“这丫头,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张氏也是笑的狠了,这会儿拿起桌上的茶,浅浅地喝了口才出声问她。
唐朝想了想,按着记忆中的原因回了话,“回奶奶的话,奴婢生在早上,又是个女孩。奴婢的老子便起了个‘朝’字(zhao)。一意为早晨,二意为招弟。后来也不知怎么地,念着念着,就成了唐朝(chao)了。奴婢的爹粗粗认识几个字,想着虽是两个读法,但都是一个字。便也就这么叫了。”
听到唐朝这么说,这屋子里笑点太浅的大小妇女们,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既是这样,倒是错有错着了。我看这名字就不错。比那花呀枝呀的强。”贾敏看了一眼也在笑的二嫂王氏,说道:“这话,二嫂怕是听不明白吧?”眼中那明晃晃的‘知汝不识丁’,看得王氏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就连仍旧跪在下首的唐朝,只听这句话,都能感觉到贾敏对王氏的轻蔑。更何况看到贾敏眼神的王氏了。
自来姑嫂就是天敌,但敏大姑娘,你这也太招人恨了吧。不过就是王氏随口说了你两句,让人少看些书,多动动针线,绣绣嫁妆,你就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人脸面。这不是诚心给自家姑娘拉仇恨值呢嘛。
贾敏与王氏不对付这件事情,唐朝来了半个月了,也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尤其是前个晚膳后,王氏听到贾敏和张氏在那里说什么诗呀词呀的。忍不住劝了她一句多做些针线女红。
不说贾敏当场就把人刺了回去,今天竟然又这样。可见这仇是结大了。
唐朝在八人间的下人房都听到这件事情了,可见此事传播的范围有多广了。
张氏是个厚道的,看到小姑子又找弟妹的茬,连忙把话题又重新扯到了唐朝身上。
“那天还要多谢你救了我的瑚儿。听说你回来后便病了。现在身体好了吗?”
不好的话,她还能站在这里。明摆着是废话嘛。
不过就算是废话,唐朝也只能恭恭敬敬地回她的话,她算是知道这是个什么地界了,她醒来的当天,就知道小胖孩的奶娘,丫头什么的,一口气杖毙了七个。还有些直接卖掉的呢。
这大户人家用人,从来都是家生子居多,其次也是要签了死契的。那是有一点不好,是说打死便打死,说发卖就发卖。
想玩个性,想要民主,那还不如一头撞死来的快呢。
“回奶奶的话,奴婢身子好了,这才敢进来给主子们请安。”回头别谁病了,就往姐身上找。姐可是病好了,才进来的。
“你那天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史氏也不在像刚才亲闺女刺儿媳妇时那般装聋作哑了。直接问明白了主题。
“那天太太您逛园子,说是园子里的花修剪的不错。赏了奴婢等人一人一颗银锞子。奴婢和同屋的小姐妹拿到了银锞子,就等到下了值送回家。一路走来,便看见荷花池子里有个人影。这才停了下来。”至于是怎么下水救的人,唐朝就没有往下说。
史氏和张氏对视了一眼,这跟之前她们了解的情况差不多。于是史氏又接着问,“那你看见附近有什么人没有?”
这个还真没有注意到,不过唐朝还是耍了个花枪,“回太太的话,奴婢当时吓傻了,看到哥儿在水里,也顾不得别的了。”
“嗯,是个好丫头。”史氏点了点头,笑着对一旁的大丫头说了句,“拿好东西赏她。再给她个荷包。”
听到有好东西拿,唐朝瞬间就笑眯了眼。贾母的好东西,那还能差了。
不过还不等唐朝谢赏,张氏在一旁也说了句,“太太既赏了你,我也不能小气了。”说罢便喊身后的丫头,让她记得回头找些好东西赏唐朝。
王氏见此,也没客气,也说了句,回头也赏她。这几天,她是早就知道这丫头的来历了。自己陪嫁丫头的女儿。
话说回来,不知不觉间她都嫁进来十年了。可丫头的孩子都当差了,她这肚子才有了喜信。想想都心酸的很。
唐朝嘴甜,看到众人都赏她,就连贾敏也说要赏她一套唐诗给她。连忙的谢恩。只是嘴上却说着:“奴婢并不曾做了什么,实在是受之有愧。我是府上的奴才,哥儿是我的主子。这本是奴婢应该做的。当不得主子们的赏。”
唐朝这话,说得众人脸上心里都越发的满意她。尤其唐朝说了一句,“若不是太太赏了奴婢,奴婢也不会想着穿过花园子,将银锞子交给奴婢的娘。所以追根究底,还是太太福气大,照着哥儿逢凶化吉。”
“太太,您快听,这丫头可算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呢。要不是太太去逛花园子,也不能赏她银锞子。没了这银锞子,哪还能顺路救了瑚哥呢。”张氏嘴更甜,不但嘴甜,更是话落还站起来给史氏行了个大礼。
那是她的亲儿子,要是真的出了事,她的半条命也就不用要了。所以无论是太太,还是这丫头,张氏心里都是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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