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拿着针,绣这缝那的。还干不干别的了。大家主母,首先是要会管家,然后便是人情往来,教养子孙后代。一件件,一桩桩哪件都比绣花来的重要。
会些针线,也不过是闲暇时的休闲。或是一些情趣使然。这一点上,王家教女和其他大家族都是一样的。
要知道张氏的针线,这么多年,就连唐朝都没有看过呢。所以张氏的针线如何,估计都是个迷。不过想来应该也可以看得过去吧。毕竟这年代的嫁衣都是女子自己绣的。
不过,也不能全部概况。
所以,日常没事的时候,王氏绣个荷包什么的,也不过是自娱自乐。而张氏没事的时候,就会赖在史氏那里,聊聊天,说说话。不过也是这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让史氏心里对两个儿媳妇的天平也渐渐倾斜了。
一个死了丈夫,既不吃斋念佛,也不出门应酬的寡妇婆婆,会喜欢什么样的儿媳妇,可想而知。
将思绪拉回眼前,亲生母亲手做的荷包,长姐打的络子,可见这宝玉也是身在一片期待中的。只是再不复原著中的风光了。
就算是史氏想,估计张氏也不会让这么个孩子,压自己儿孙一头的。
既不长,又非幼,不长不小的年纪,还真是有些尴尬着呢。
打理完眼前的一切,唐朝便将宝玉的东西一一分类保管了。唐朝一来便将屋中大小事物辖制了起来。屋中的两个大丫头可人和媚人一至为唐朝马首是瞻。至于那两个奶娘,以被边缘化了。
碧纱橱不大,但也不小。唐朝至今日开始便陪着宝玉睡在碧纱橱里的大床上。可人和媚人轮流睡在床外面的榻上。两个奶娘轮流在白天和晚上跟着唐朝打下手。
一时间,宝玉的房里竟然井井有条了起来。
忙完王氏的七七,元春和贾珠才顾得上宝玉这边。元春这些日子虽然一直在灵堂守灵,但也常遣抱春过来看一看。
元春是信得过唐朝的,所以将胞弟交给唐朝,她也可以专心的为亡母守灵。
而贾珠,就有些粗心了。虽然心中也对这个胞弟疼爱,却并不知道要如何表达。幸好唐朝也是看着贾珠长大的,倒也知晓贾珠并非是那种冷漠的人。
对于自始自终被她疼爱的两个孩子,王氏的离逝,有如塌了天一般。这些天的守孝,两人都有些疲惫不堪。
在看过宝玉后,两人又敲打了一番侍候宝玉的下人,这才离开。贾珠回了前院,而元春却是抱着贾宝玉,默默地流起了泪。
唐朝叹了一口气,让其他人都下去了,这才上前一步将小姐弟俩都抱到怀里,“太太已经去了,大姑娘切莫哀损过度伤了自身,若真是如此,岂不是让太太走的也不安心。珠大爷性子老实,二爷还如此小,所能依赖的就只剩下姑娘了。姑娘再这么哭下去,让人看着也不像。”
七七都过了,就算是亲娘,别人看了也不会高兴的。毕竟这府中当家的是大房。而元春还和宝玉一起养在史氏这里。
史氏年纪大了,可不喜欢别人一脸哀戚的样子。
元春将头靠在唐朝的肩上,小声地说道:“嬷嬷说的,元春明白。只是一时,”哽咽了下,元春这才将话又往下说了去,“以后不会这样了。多谢嬷嬷费心惦记。”
“下人们还可听话,若有不好的,嬷嬷只管换了新的来。”刚才李嬷嬷让其他人下去时,元春明显看到了那个奶娘有些不渝的神色。
元春在母亲去前,便想着要换了胞弟这两个奶娘。若不是这两个奶娘不尽心,她娘又怎么会在病中还要操劳。
现在李嬷嬷进来了,元春觉得更没有必要留下这两个碍事的人在胞弟身边了。
“家下人等,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左右不尽心的,白养着便是,等到二爷周岁了,便也就明正言顺的打发了。既不伤了和气,又不会伤了名声。何必呢。”将元春头上的银钗子扶了扶。又接着说道,“都说不聋不哑,不管家。你现在也已经在学管家了。很多事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你可知刚才那位奶娘在府中还有什么得用的亲戚?有的时候,让那些下人自己解决这些事情,比主子插手更好一些。”
唐朝还有句话没有说出来,那便是主子的威严。那些家下人等若真是后台更硬的,一下子赶不走,那对元春的面子也是一种伤害。一但元春的姑娘派头被打了折,唐朝相信贾家的这些下人们便会蹬鼻子上脸。
元春虽然是这府里的主子,但也不过是府中娇客,将来总是要嫁出去的。这和嫁进来的女方子是不一样的。得罪元春的后果其实并不严重。
贾府嫡长女又如何,身份上却是没有二姑娘一半高的。贾家的下人看得可是一清二楚,心里面明白着呢。
虽然唐朝有把握,张氏等人一定会维护元春的面子,但多一事不如少事。能不让自己立在那个的尴尬的地界是最好不过的了。
现在唐朝成了宝玉的奶娘,跟元春三姐弟的关系也直线拉近了。就像之前她跟可人等人说的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唯护元春宝玉的利益,便是维护自己的利益。所以适当的规劝是非常合适,而且有必要的。
其实唐朝说的这些,元春都明白。只是此事关乎幼弟,元春便不能平常心对待。
母亲临终前,最不放心的便是他们兄妹三人。最放得下心的便是父亲贾政了。最惦记的便是将来的继母,而最大的希望便是在临终前提了身份的那位赵姨娘可以成为一股势力。
她们原配嫡子是一股,得宠姨娘是一股。等到新太太入了府,又是一股力量。三足鼎立,方能再这没有母亲保护的后院,得到一席生存之地。
爱之深,而计之远。若不是为了他们兄妹三人,赵姨娘,别说是姨娘了,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