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来家家都或多或少的种了一些。走起礼来也无妨。只是一但有了铺子,专门卖这东西,有了价值,就不好放在走礼的礼单里了。
现在家大业大的,开销也是一方面。但最重要的是张氏觉得现在的京城局势未明。礼送的轻一些,总比送的贵重了,让人有了其他想法的要好一些。
张氏的顾虑虽然没有说全,但人老成精的史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儿媳妇一家都死在了党争里,他们贾家就更要注意分寸了。
“谁家也不差那么一点子年礼过日子,倒是不妨便送一些新奇清贵一些的也就罢了。”新奇清贵,这四个字,重点还在‘清贵’上面。
多年的婆媳,史氏话一落,张氏便明白了。笑着道了声是后,转头间便看到从后面转回来的黛玉,于是自然而然地将这个话题扯到了一边去。
再小,也是客人。而且人家刚来,便说什么年礼的事情。岂不是让人多心。张氏通过这小半天的观察,发现姑奶奶家的这位小姑娘,心思较旁个更细腻了些。
更衣回来后,黛玉并没有发现屋中有什么变化。小的几个不太明白,大的也没当回事。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说到了别处去。
因着体谅姐弟二人舟车劳顿,饭后不久,便都回房休息了。
唐朝将宝玉的东西都收拾妥帖了,才听到宝玉和贾芝在各自房门口分开的消息。
现在男孩子都大了,并不住在一起。虽然一人一间屋子,但幸好都是挨着的。来往也是方便,等过完了残冬,到了春时,搬到前面院子,宝玉和贾芝两个小的就要分院子了。
一番洗漱,宝玉抱着汤婆子坐在床头,双眼直直地看着前面大屏风上,用行云流水的行的一段经义。
自他启蒙后,他屋里就多了很多这样的东西,便是床帐子,窗外纸上都是写着字,或是绣着字。像是花呀,朵呀的绣样,竟是一丝也无。
为此,他屋里的大小丫头都会写不少的字。他听过奶娘说,这是环境熏陶。看得多了,就记下了,比那些死记硬本更容易一些。
对于这样的情况,唐朝本人还是有些不满意。本来她是想要效仿那天。朝特殊十年中的某种口号来着。
让所有侍候宝玉的下人都被上几本四书五经或是诗经明经一类的东西,效法某某语录。见面说话前,都来上一句。
可惜这些东西,都太过于绕口了,大小丫头就没有一个能背的下来的。
好吧,算上她,也是不能全部背下来。
所以,因着这些种种原因,唐朝的这一提议就胎死腹中了。
宝玉也应该庆幸,不然他屋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呢。
虽然这些并非是他所愿意去学的东西。
“大晚上的,哥儿歇一歇眼睛,多少书白天不能看的。”唐朝叫前两年新上来的可人给宝玉倒了一杯温水,温言细语的劝道。
古代晚上的光线一般都不是很好,很多人一上了年纪,眼睛就会习惯性的眯起来。再老一些,书本上的字,都看不清了。
宝玉接过水,就是一笑。“这可不像是嬷嬷会说出来的话。”
“怎么不像了?”
“二爷不读书,将来做什么去呢?”宝玉板了一下脸,学着唐朝的表情将唐朝劝他的话,说了一遍。逗得唐朝摇头直乐。
唐朝看出来宝玉今天有什么心事,回头打发了可人下去休息。等丫头们都出去了,唐朝才坐到宝玉的床头,温柔的问宝玉今天怎么了。
宝玉想了想,直言道,“嬷嬷,今天来的林妹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唐朝:“…林姑娘自小长在南边。这一趟还是她第一次入京城呢。”能没见过吗?上辈子人家一株长在河边的草,让你生生浇水浇涝了。这辈子还得用一生的眼泪把你浇过的水,按量还给你。
也是倒了血霉了。
“噢,总觉得很面善,像是久别重逢。又似乎等了好久,好久。”宝玉歪着头,不知道怎么形容见到林妹妹时心上的感觉。
“哥儿还记得大姑娘的样子吗?”
宝玉点头,虽然大姐姐走的那年,他还小,但大姐姐的样子,他还有一些印象。尤其是这两年开始学画后,按着记忆中大姐姐的样子,他画了好几幅呢。
“林姑娘若是胖一点,在眉眼上,倒与大姑娘有些相似。不过林姑娘长的更像敏姑奶奶。细算下来,与老太太也有三分神似呢。一家子女眷,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总会这里那里有些相像的地方。”
宝玉做恍然大悟的样子,他说嘛,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怎么看林妹妹,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