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清晰的传达到了贾母的脑海中。
是人,都会有逆鳞。
贾赦虽不堪,他贪财好色,明明袭爵,却整日里呆在府内寻欢作乐,不事经营,可即便是这样的浑人,可他却对自己的儿子言听计从。
她动了贾瑚,自然就触了他的逆鳞。
不论宝玉是否动了这女娘,只要贾赦说他动了,那宝玉的名声也就彻底的毁了!
贾母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敢!”她冷笑一声,道:“且不说宝玉年岁小,你以为,毁了宝玉,你的瑚哥儿就能落得了好?这一笔且不出两个贾字!”
贾赦眼泪落下,他一把抹掉,显然是失望极了,他瞪着眼睛,额上青筋颤动,半晌后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分家!”
贾瑚亦是震惊的看着父亲。
他之前曾经提过,只是贾赦狠狠的揍了他一顿,说老太太尚在,如何能够分家令居?!那是贾赦唯一一次动手揍他,亲自拿了板子,让人扒了他裤子揍的!
自那之后,他再也不敢在贾赦跟前提出分家二个字了。
贾赦哭诉道:“母亲,您对我如何,我不在乎,将正院让给二弟,偏居一隅我也不在乎,可瑚哥儿是个乖孩子,我没什么本事,帮不了他,只不给他添乱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他看向贾母,眼中很是失望,他深吸了一口气,狠声说道:“可您偏心太过,我纵然不在意,可若是为了瑚哥儿,我却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好好好!”贾母后退了一步,显然是被贾赦气红了眼。
“大哥!”贾政连忙说道:“你怎能如此对母亲说话。”他走到贾赦身边,责备的看向贾赦道:“不就是青山书院的名额么?让与瑚哥儿也就是了,值当你如此对待母亲么?!”说着他拉起贾瑚,道:“乖侄儿,你且先回去,宝玉年纪还小,去山上求学,想来老祖宗也是不忍心,既然你愿意,可要好好念书,莫要辜负了老祖宗的期望啊。”
贾瑚淡淡的看了贾政一眼,不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他也没有在纠缠的必要了,给老太太行了礼,就同贾赦一起离开。
贾赦走之前,看了贾母一眼,只见她满心都在宝玉身上,越发觉得无趣了,只觉得心底涩涩的,难受的很,嘴唇动了动,只得跟着贾瑚离开。
贾瑚看贾赦失魂落魄的样子,轻叹了口气,道:“爹……无论如何,您还有我们呢,还有琏儿,还有迎春呢。”
贾赦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贾瑚想要问关于分家的事,却也知道,此时并不是谈论分家的好时机,只是这事儿,终究在他心中落了根儿了,怎么也无法驱散,他眼眸暗沉,只觉得分家似是极为不错的。
父亲虽是降等袭爵,可父亲却也是名正言顺的当家人,可如今,荣国府只知二老爷,却不知这正经袭了爵位的大老爷,二叔不过小小的五品官,能有多少俸禄,哪里容得下他奉养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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