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闻言只得道:“既这么着,就看朱兄一个面子吧。横竖这位陈二爷也大约明白了,纵然他这会子还不明白,回去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的说给他父亲或先生听、由他父亲先生来教导一番,总也能明白的。咱们就不用费大伙儿的神了。”
朱桐闻言啼笑皆非,摇了摇头。
那陈二爷听了这么半日,又看了看众人的脸色,也明白了,乃黑着一张脸默默朝贾琮贾环作了个揖,抿着嘴回席上去了。那柳骞实在呆不下去,长叹一声,又看了朱桐一眼,告辞先走了。
贾环捅了捅贾琮:“那个姓柳的和姓朱的仿佛有勾搭。”
贾琮哼道:“方才姓朱的朝我使眼色呢,我且等着他说什么。”又坐了会子,假意尿遁到外头去了。
果然,不一会儿朱桐便跟了出来,又向他作了个长揖:“方才得罪了。”
贾琮撇嘴道:“看在我无辜躺枪的份上,给个交代吧。”
朱桐苦笑道:“我与柳兄并陈家大爷三人乃是同窗好友。”
贾琮眉头动了动:“故此今儿算计陈二爷当众来寻我们的不是,乃是为了他哥哥?亲生的么?是不是一个娘?”
朱桐惊道:“贾三爷如此聪慧!”
贾琮道:“算什么聪慧啊,哥哥联合表兄同窗一道修理弟弟,显见不是一个娘生的嘛。”
朱桐叹道:“他实在苦。”
原来陈大爷之母乃是陈大人结发之妻,因为去的早,陈大人又续娶了如今的这位太太,生下陈二爷。后娘对前任的儿子岂有真心好的?偏他还占着嫡长子的名分。故此想法设法刁难陈大爷、离间他与陈大人的情分。因她的挑唆,如今陈大人与陈大爷父子之间已经冷若冰霜了,倒是视陈二爷如眼珠子。柳骞为了帮朋友,才给陈二爷下套、想败坏他在陈大人跟前的印象。
贾琮闻言愣了会子,啼笑皆非道:“你们三个男的女的?”
朱桐一愣:“自然是男的。”
“怎么男人用的招数跟女人一样?”贾琮讽刺道,“将对手拉下水这种法子,乃是不许念书不得为官不可自谋生计的女子迫于无奈而为之,因为她们没法子自己往上走,唯有将对手拉下来了。男人应当是堂堂正正跑到对手前头去才是。那陈太太玩离间你们也玩?陈大爷就不能好生念书、写出好文章来?他若早早进学,世人皆望子成龙,陈大人岂能不高兴?再说,亲生父子之间居然能被旁人离间,不用问,这爷俩都是不干不脆、死要面子的人。”
他说的去极快,偏朱桐一句句都听得分明,忙拱手道:“听闻贾三爷天资绝慧,还请指教。”
贾琮道:“有什么好指教的,猜都猜的出来。他们肯定是你说半句、我说半句,每个半句都是暗示而非明言,碍着面子所有的话都遮遮掩掩的不肯说透。然后你猜你的、我猜我的,最后猜的南辕北辙。就像方才,那个柳骞说话含含糊糊的,我让陈二爷将他挑唆的话一字一句都细细说出来给大伙儿听,你们就不敢了吧?因为大伙儿不是陈二爷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一听都听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朱桐一时语塞。
“亲生的爷俩,还暗示个什么劲儿,有什么不能当面掰开来揉碎了说的,谁还怕在老子跟前没面子不成。”
分卷阅读2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