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黄昏时分,此人又来了,还领了个兄弟来。他们哥俩各去一方打探,探得了不少消息。苏澄杨国泰下午已将他报信的那十五家查过了,都属实,遂给了他七十五文钱,并留兄弟二人吃了顿饱饱的晚饭。哥俩又报了五十二家。苏澄道:“好。核实后就是二百六十钱。”二人喜得无可无不可,蹦跳着走了。
这五十二家,有一家是正经娶来的老婆,次日兄弟二人只得了二百五十五文钱,依然笑得合不拢嘴。再后头一日,便又多了两个人来报信了——那人的弟弟嘴不严实,将他们帮着官府查抢妻得赏钱之事说漏了嘴。得了这些人报信,苏澄杨国泰便省下许多力气来。
再过两日,有个老汉找到慈祥庄,说是女儿四年前出门买线再没回来,疑心被人抢走。苏澄料到恐有此事,留了大丫鬟白露在庄中主持。这白露听说了,便来外头问这老汉名姓、家住何处,女儿小名儿叫什么、多大岁数、当年买线之处是哪里等等。老汉姓蒋,女儿乳名鱼娃,今年当有二十三岁。问完了,拿着签子到里头找女人问。才说了几句,有个女人放声大哭。她说她就是蒋鱼娃,将诸事说来一对皆对上了。她果然是被人强抢的。且因有数回想逃走皆被抓住,婆家人看她看得极紧、半步出不得家门。如今已生了个儿子——前头还有两个女儿,也是出生就溺死了。白露听罢,引着她出去见蒋老汉。二人抱头痛哭。
白露在旁陪着掉了半日眼泪,劝道:“好了,如今父女团圆了,也算皇天有眼。”
蒋老汉狠狠的道:“我要把那畜生宰了!”
白露忙说:“您老可莫要自己去!怕是打人家不过。不如上族中请些壮年男子帮忙。”又看了看蒋鱼娃,“我们工厂下个月就要开工了,工钱极实在。这位蒋大姐一看就是个手脚麻利的,到时候定能赚不少钱。蒋大姐,您可以跟掌柜的预支几个月的工钱,拿来给族中兄弟们买肉吃酒,请他们帮揍害你之人出气!”
蒋老汉立时道:“不用买肉吃酒!你的哥哥弟弟都还念着你呢!这四年来,出门看见年岁模样相仿的都要多看几眼,老三还让人打过。”
蒋鱼娃眼中冒火:“掌柜的若肯预支我工钱,我必好生做活!决不让掌柜的吃亏。”又向她父亲道,“兄弟们既是帮我出气,请顿酒肉断乎少不了。爹,女儿会做事,定能赚回酒肉的钱。”
蒋老汉听了便问白露:“你们这作坊还收工人不收?”
白露怅然道:“老人家,您也看到了。被强抢的女人这么多。我们大人和杨总兵救四处去救她们已经五天了,您是头一位来找女儿的。别家……许是还不知道,也少不得有知道、不想认、或是家里养不起的。她们还要养孩子。故此,我们工厂优先收她们。日后若有扩张,少不得再招工。”
蒋老汉便皱眉:“怎么还替他们家养孩子。”
蒋鱼娃忙说:“不是他们家,是咱们家!爹,苏大人做主,我的孩子是我的!姓蒋!”
蒋老汉喜道:“当真?!”
“当真!”蒋鱼娃使劲儿点头,“这会子已有七个月大了,托人帮我抱着。”
白露凑趣道:“既是才七个月大,想必还没取名儿吧,不如祖父给取个名字?”
蒋老汉一愣,半晌才指着自己的鼻子,尤未相信:“祖父……是我?”
白露笑道:“孩子姓蒋,老爷子姓蒋不姓?自然是你。我们东家给会孩子们请教书先生。日后说不得这个孩子能读书做官、光大蒋家门楣。”
蒋老汉喜不自禁,搓手道:“我儿子还一个都没娶媳妇呢!竟先有了孙子。”
蒋鱼娃忙问:“白姑娘,你不是说还有男人做事的工厂?”蒋老汉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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