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建辉环顾一圈儿,径直寻了把椅子坐下道:“陈叔父休怪。小侄得了人提醒,朝廷想做之事没有做不成的。”
史鼐哼道:“没有做不成的?他变法变得如此突兀,民怨鼎沸,岂能不出事?”
戚建辉道:“敢问出了何事?”
史鼐一噎,强辩道:“这会子不出事,早晚得出事。他想要民心,竟是失了民心。”
戚建辉摇头道:“我冷静想了想方明白,贾琮将事儿闹得这么大,不是为了得民心。”
“他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燕国百姓悉数知道。他变婚法变得太多。”戚建辉顿了顿,“尤其为了让女人和年轻人知道。诸位,变法,有人得害便有人得利。不闹这么大,女人和年轻人未必知道这事。如今京中很难有人不知道了。旁的不说。自打新婚法登上报纸,我儿子无事也带了五六分笑意。”
陈大老爷拍案:“他想让家家户户都造反么!”
戚建辉一叹:“陈叔父能奈他何。”过了会子,又叹,“等着吧,有闹得更大的时候。这律法还不定变成什么样。”
史鼎跌足道:“你们倒是出个主意啊!如何是好!”众人面面相觑,良久无言。陈大老爷恼得砸了个茶盏子。砸完依然没人说话,他又砸了一个。
六月底,京城开了四处民事局。此乃户部下头的衙门,若有人想呈诉离婚便可来此。七月初一,姚佳箴早早坐着马车赶来东城民事局。到了这儿一瞧,她竟不是头一个。有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儿已梳了妇人头,正在离婚处坐着。姚佳箴不禁瞧了她几眼。
女孩儿站起来向她行了个礼:“可是姚佳箴女士?我在报纸上看过你的照片。”
“不错,是我。”姚佳箴含笑道,“你竟比我还早些。”
女孩儿笑道:“我昨晚寻了个借口跑出来的,在隔壁的客栈躺了一宿压根没敢合眼,就为了赶早来呈诉离婚。”乃摸着胸口道,“办事员姐姐说我这样的离婚半点问题都没有,我都快欢喜疯了。”话音未落,眼角已坠下泪来。
姚佳箴见她年幼,怜惜道:“莫哭,今后便好了。”
女孩儿一壁哭一壁笑:“我才不哭。今后便离了那院子!海阔天空!”
正说着,办事员朗声道:“张柔娘,你的手续办好了。只是还需要走个程序。我们会给你丈夫送去传票。你放心,很快就好。”
那张柔娘欢呼一声:“谢谢办事员姐姐!你真是个好人!”乃抬手抹去眼泪,捏了捏拳头,“我自由啦~~”
办事员瞧着她道:“莫要欢喜得太早。你预备去哪儿食宿?能找到事儿做么?”
张柔娘得意道:“我去找哥哥!这事儿我本来不知道,府里并没有报纸,我哥哥特托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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