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老五立时就软了,其实看薛向的装扮,派头,以及那干部标配的锰钢自行车,心里早就信了薛向的身份,再见他发怒的派头,实在惊人,霎时,便吓傻了,支吾半晌,不成言语。
他是混下九流的,虽不捞偏门了,可搞中介,如今也不算正经营生,最是怕得罪官面上的人,一个不小心,就得被当成盲流,抓了遣返。
矮胖子却是大喜,梗着脖子道,“骆老五,这下怎么说,平日里,忍你让你,真当老子衙门里没人啊,我小舅都说了,让去派出所,怎么,你敢抗法?你老窝在哪儿,老子可是知道。”
说来也是巧了,恰好在他来赴薛向之约的路上,撞上骆老五堵截,心生机智,便引着骆老五一伙儿,朝月坛公园奔来了。
他是个眼睛亮的,通过前番的接触,料定薛向不是普通老百姓,又想着薛向左右还须他引着看房,至少找到房子前,断不会容骆老五将他弄了去。
且他为溜须薛向,故意自降辈分,三十多几的人却恬脸称薛向为小舅,卯足了劲头讨好薛向。
果不其然,引着骆老五撞到枪口上了。
骆老五真是吓傻了,压根儿就没想过逃跑,便是逃出四九城,他还能去何处呢,总不能四处流浪,再做盲流。
啪啪啪……
骆老五对着自己的刀疤脸,便是一通猛抽,转瞬就抽得红肿了。
薛向懒得看他耍江湖做派,也不愿搀和他们的事儿,挥手道,“行了,讨生活谁都不容易,只要不走歪门邪道,各凭本事吃饭,谁也别埋怨谁,你们的梁子,今天我撞上了,就由我解了,都走吧,我还得去看房呢。”
“是是是,您忙您忙。”
骆老五如蒙大赦,飞奔去了,速度之快,连超数辆公交车,轻烟一般没入胡同口去。
矮胖子跺脚道,“小舅,您怎么这样啊,有道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您这把我撂在半截子,回头,骆老五寻我麻烦,外甥我可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薛向挥手道,“别套这近乎,我可没你这么不着调的外甥,赶紧着办正事儿吧,若是这事儿办不利索,我就告诉骆老五,我可你没啥关系,随意他收拾。”
刷的一下,矮胖子面如土色,摧眉道,“您一定跟我开玩笑。”
“是不是玩笑,试试便知道。”
这路人最好蹬鼻子上脸,薛向没心情跟他墨迹。
矮胖子连道“不敢”,又说,“房子我相好了,按您的要求,安静,雅致,独门独院,更难得的是,这院子前靠大街,背抵海子,风水绝佳,做生意的住了,势必大发,当官的住了,步步高升,简直就是绝品,看得人可多了,还是我眼疾手快,先缴了定金,小舅……哦,同志,保管您一万个满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