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老管看来,这种为意气之争,惹上强敌的做法,愚蠢非常。
但他有自知之明,劝谏的话,决计不宣诸口外。
却说老管一句关心的话出口,火狼终于说话了:“老宋,既然是你最先表态,薛向就交给你了,到时把他脑袋带回来给我就成!”
火狼一句话出,满场俱惊,尤其是那位最先表态的火字堂堂主宋三枪,一张脸几乎快扭成了苦瓜。
原来,他方才不过这么一说,毕竟听了老管介绍那位的一长串背景头衔,除非他宋某人脑子有毛病,才会不顾一切去取那人性命。
可哪知道,这会儿,火狼龙头竟发布了成令,这下好了,彻底成了他宋某人自己挖坑埋自己了。
瞅见宋三枪迟疑,火狼嘴角微微拽起,五指挂满了宝石戒指的右手,不住抚摸蹲在他身侧的一条枯瘦的黑色土狗,“怎么,不敢?还是当我好欺?便宜话好说?”
火狼说得疾厉,却满面带笑,如绽春风,可他这笑容一展,众人心头齐齐一寒。
宋三枪更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龙头,龙头,我马上去取了姓薛的狗命,哪怕是舍了我这条命,也决不落了咱青帮的威风!”
说话儿,宋三枪满面慨然,站起身来,就大步朝大门行去,身形落拓,满面沧桑,真有几分易水悲歌的豪情。
老管瞧着宋三枪那双愈行愈快、几近奔驰的双腿,双眼闪过一抹不忍,紧接着,就闭上了!
却说老管方将双眼闭上,火狼的大手拍在了那条黑色土狗的狗头上,霎时间,那条枯瘦土狗,便蹿了出去,身子迅如电光,快得几乎看不清其身影,如此迅疾的奔驰,每次落地,竟是无声无息。
宋三枪似乎有敏锐的第六感一般,尽管他丝毫未觉身后有何动静传来,可在距离地下厅大门还有十余米距离时,他双腿猛然加快了速度,朝那大门急冲了过去。
双手碰上大门扶手之际,宋三枪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心头更是打定主意,出得此间房屋,还管他娘的什么青帮红帮,薛老三薛老四,带了这几年的积蓄,亡命天涯,才是正理。
谁成想,宋老三按上大门扶手的右手还不及使力,耳边陡生一阵急风,霎那间,宋三枪便知道发生了什么,紧接着心底便是无穷无尽的恐惧。
而这恐惧方生即灭,因为紧接着,他便觉颈间一股剧痛传来的时候,未几,身子便再感觉不到什么疼痛,继而,所有的意识消失,他永坠黑暗。
原来,宋三枪扶上扶手的霎那,黑色土狗便已然扑到,狗身如按了弹簧一般,一跃数米,半空中,狗嘴便张开,露出锋利的獠牙,下一息,獠牙便插进了宋三枪的脖子,闭合霎那,宋三枪的脑子和脖子便分了家。
宋三枪的脑袋掉在了地上,眼睛却如活着时一般,竟还眨动了一下,看得众人毛骨悚然,紧接着,浑身冷汗的诸位堂主、舵主更是紧紧闭上了眼睛,因为谁都知道接下来的一幕,会发生什么。
但见,宋三枪的头颅方落地,那黑色土狗,便从他鲜血淋漓的无头尸身上扑了下来,朝头颅逐去。
下一幕,更是骇然,便是老管也闭住了眼睛,独独火狼死死盯着那条正舔食脑浆的黑狗,眼中露出迷离陶醉的神色。
“行了,老宋的死,就算作因公殉职吧,他的火字堂,暂时就有小金打理,谁同意,谁反对!”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火狼终于出言打破了沉默,此时,大厅已经清理干净,黑色土狗已然回到火狼座下,蹲伏在原地。
除了场中那无论如何擦拭也无法消除的浓浓血腥味儿,满场的同意声中,竟盈出一片无比和谐的会议气氛。
火狼微微一笑,忽然问出个莫名的问题来:“有谁知道我为何惩罚老宋?”
此言一出,众人噤若寒蝉,皆低头不语,大伙儿虽不知老宋是为何而死,起码知道绝对跟老宋抢先发言脱不了干系,真是出头的檐子先烂啊!
火狼嘿嘿一笑,点名道:“八耻,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