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门来,安在海便呼喊开了,“老三,我说你小子心真大,怎么都这钟点儿了,你还在家磨蹭。哟呵,看你们仨姊妹这架势,莫不是还打算出游?跟你小子这境界比起来,我这点儿城府算是白修炼喽!”
小晚和小意皆认识这位性子随和,爱开玩笑的安伯伯,知晓这位安伯伯一来,大哥肯定要忙正事了。
姐弟两人礼貌地和安在海问好,并和薛向招呼一句,自己出门去了。
“二伯,您怎么也回来了。莫不是也想赶着国庆的热闹。您呀,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都多大年纪了,还凑乎这个?不过您要凑乎。是不是得顾虑上头的条令。国办都发了通知。说是只许在京的中委参加,您总不能为了搀和这个热闹,就专门跑回来一遭嘛。再说。您要凑热闹,您该去热闹地儿啊,来搅合我这野游,算哪门子事儿嘛!”
薛老三对安在海的突然驾临,打断了他和小晚,小意的难得闲适时光,极是不满。
“呵,你小子倒是嫌弃起我来了,我这算什么,吕洞宾与狗,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我看你小子的良心是大大的坏。行,那我来问问你,你这会儿打算去哪儿,是不是想着带小晚和小意出去晃荡?薛老三啊薛老三,我说你心大,看来还是小瞧你了,你小子整个儿一没心没肺,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有意思优游林下?”
“你知不知道,中午十一点半,在大礼堂二号餐厅举办国宴,你小子知道么,还有一个钟头,报到时间便结束了,你小子明不明白,要不是老子多个心,你小子这回就等着吃挂落吧。”
安在海的一连串的急问后,终于丢出了重型炸弹。
原来,安在海倒非是薛老三所言特意为了凑这热闹,才从闽南特意赶来,而是薛老三忘了安在海另一个不起眼却重要的身份,候补政局。
这个身份,足够安在海获得正式的邀请,登楼观礼。
至于安在海如何在这个当口,出现在了薛家宅院,也非是安在海说的他特意关注薛老三,而是因为到达大礼堂后,他安大书记闲极无聊,便想来寻薛老三这个妙人聊天闲叙,打发这等待时间。
哪里知晓,他安大书记行到薛老三本该待的三号花厅,根本就不曾见着薛老三,再要来登记簿,发现薛老三根本就不曾登记。
这下,安在海意识到问题严重了,这才驱车赶了过来。
也就是安大书记底蕴身后了,寻常人进了那处,哪里是说出来就出来的。
却说,安在海话落,薛老三身上的汗毛立时就炸了起来。
他翻出随身携带请柬,再次确认了时间,疑惑道,“上面的时间没错啊,写到十月一号,今天才二十九啊!”
薛向一说话,安在海就恼了,猛地扯住他胳膊就朝外边拉去,边扯边道,“少跟老子扯着没用的,还不快走!”
不由分说,安在海便将薛老三扯上了车,立时便吩咐司机,以最快的速度,朝长安街赶去。
薛老三屁股方在车上坐稳,安在海劈头盖脸便道,“我说你小子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不,简直就是个大糊涂蛋,你真以为你拿的那个破牌牌上写着十月一日开始,就十月一日开始,你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哪次的阅兵,不是前前后后,准备好些天……”
薛老三插话道,“二伯,您说这话,可就是不讲理了,多少年没阅兵了,我上哪儿去见猪跑去,这会儿,您说的,我已经搞明白了,我拿的这块牌子,是场面上的物件儿,以后没准儿还得收藏,上面自然不能写着九月三十号来参加国庆,毕竟不对点儿,所以这十月一日,完全就是个招牌字眼,可问题是,组织方不知道这牌子上的时间,会造成误导么,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收到任何人的通知,让我今天去大礼堂参加国宴?”
“不可能!”
安在海脱口而出,随即,又陷入了沉默。
薛老三自然明白此刻安在海在沉吟些什么,他轻声问道,“二伯,今次负责接待的,是邱办的吧?”
薛老三想起了请柬上的那枚印章,如此盛会,自然需要那位出来主持局面,毕竟,至少那位是名义上的一“家”之主。
由那位主持局面,自然少不得用到自家的那套班子。
安在海猛地抬起头,“你是说……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