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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盾城下2022年7月14日军团的后方,克里图特正和塔里曼图斯做着最后的确认。确切地说,是塔里曼图斯向克里图特确认。尽管是首席副将,但克里图特的军阵经验远不如塔里曼图斯。“侦测魔法的结果怎么样?”“没有任何暴露的迹象,但是应该是因为皮里盖乌斯在整备军团,他们的军容也很整肃。”“和皮里盖乌斯确认过了么?”“十分钟前互通了最后一次传讯术,已经做好万全准备,敌人的编制和分布也和侦测结果符合。”“特殊部队都准备好了么?”“首席大队和第二骑兵中队都已经披挂完毕,第一骑兵中队的清点没有问题。”“交代好那位主母的事了么?”“已经向全军通告,但不知长相,只能要求抓捕女人。”确认一切无误后,塔里曼图斯露出了一个微笑。“副将阁下。”他伸出一只拳头,“愿鹰旗永扬!”克里图特也伸出拳头,重重地碰上:“愿鹰旗永扬!”片刻之后,军团终于来到了密林的边界。克里图特心知再往前便是战场,于是让军团列队,开始发表战前演说。他此时穿的已不再是平时那套红色托加长袍,而是一身棱角分明的半身板甲,下衬驼红色棉袍,肩披猩红披风,头戴战盔,鲜红的羽冠高高扬起,仿佛从浮雕里走出的武士。幽蓝的魔法荧光在他身边闪动,让他的声音能传遍全军:“共和国的战士们!如今我们站在这里,足足有两万人。我们可能有不同的发色,来自不同的城市和村庄。但却有一股力,将我们这两万条各异的心凝成了一股绳。那就是愤怒!是荣誉!野蛮的韦德人现在就在我们面前,近到我可以看清他们的獠牙,多么可憎的面目!他们是元老院的敌人,是人民的敌人,现在,我们要去替所有人击溃这群野兽!“我赞美站在这里的每个人,你们是荣耀的。你们在短短的一个集市日内来到特里同,站在那位英明的将军旗下。这位文韬武略的总督,在共和国的边疆陷于蛮族的战火时站了出来,承担了没有人愿意承袭的冒险计划。我枉得了一个博学者的虚名,竟无法找出任何一个事迹与此等盛事并提。“我们都知道,他来自路穆,又受任于豪留,笃里安的战火本与他无关的。可将军阁下是深明大义的,他知道若韦德人打过塔盾要塞,笃里安便要沦陷于韦德人野蛮的马蹄,自此豪留便是边疆,要常年受战火侵袭的苦。他不愿共和国的名誉受此践踏,更不愿治下的人民在他走后遭此厄难,于是他组建了军团。他为豪留站了出来,现在是我们回应他的时候了!“现在,看看东方吧!那里是认犊为祖的韦德人。他们将野兽当作自己的祖先,丝毫不明白什么叫为人的尊严。我们要面对的不是一支可以称之为人的军队,而是一群放荡邪恶的,没有人性的畜生。也只有这样的东西才会枉顾和平的可贵,悍然越过玫德李长城,还要再向南,侵犯共和国的内陆,让马尔斯的烈火燃到豪留!要是让它们穿过了笃里安山脉,泅过狄德利河,我们就再也难逃暗无天日的、苦闷的深渊。今天的问题已不再是生活条件的抉择,而是我们如不能全然光荣地活着,就要面临放荡与耻辱的毁灭。“诸位!背后便是我们的家乡,我们又怎能在临阵时后退?我由衷地恳请你们——保护文明的火光,保护身后的土地!保持这样的信念,我们终将在密涅瓦的火炬下欢呼胜利,用皮革和金属的头盔痛饮搀着敌人鲜血的美酒!”士兵们欢呼着,仿佛已经抓到了那唾手可得的胜利。出击的号角声响彻云霄,所有人都举起了自己的刀剑。只有触手怪在底下吐槽,这演说真可谓颠倒黑白。传统的美化战争借口也就算了,阿谀乌里留斯那段真是听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哦,他起不了鸡皮疙瘩,那没事了。当豪留第一军团突然从密林中冲出时,正严阵以待准备迎接皮里盖乌斯反击的韦德人立即方寸大乱。这片森林离他们不过二里,转眼间便可以到达。侧翼的两个部落立即开始转换阵型,想要尽量在交战时减少自己的损失。从那绣着猎犬的旗帜可以看出,他们是亚尔兰娜的本家,埃特纳人。但这时塔盾要塞也城门大开,皮里盖乌斯手下的军团如狼似虎般冲了出来,死死咬住了韦德人的前锋。这些人不仅有建制完好的第二十三军团“拔岳者”,还包括他将私募军团的残兵和塔盾要塞守军拼合起来的两个军团,以及两个辅兵军团,加起来足足有四万人。转阵不及的埃特纳人只能派出自己的骑兵,期望能阻挡豪留第一军团的冲锋。上千名骑兵从阵中冲出,直挺挺地迎向军团。这时,第一,三,四骑兵中队也从队伍两翼杀出,毫不畏惧地冲向数倍于自己的敌人。克里图特扬起手,金黄的光芒闪现。五阶魔法,群体筋强术。受到加护的第一骑兵中队一马当先,手里抓着的不是他们最仰仗的弓,而是附着了狂风的长刀。区区二十人,却如刺进黄油的热刀,狠狠将韦德骑兵的阵型冲成了两半。这时候,皮里盖乌斯手下的军团也开始发威。一支完全由法师组成的中队在一位红袍法师的带领下,高声吟唱着咒语。大地在他们的吟唱下震颤,躲在重步兵(但韦德人重步兵的装甲也不见得比路穆人的轻步兵厚)背后攒射弓箭的韦德射手接连在地震中倒下,攻势为之一滞。莱狄李娅纵马在敌阵中左突右冲,四周的流风阻挡着每一支靠近的箭矢,而她手中的长刀每挥舞一次,便能带起大片的血
', ' ')('花和垂死的惨嚎。震天的呐喊,大地的轰鸣,攒射的弓箭,交错的兵刃,这一切都让她热血沸腾,激动到毛发倒竖,血脉贲张。她不是平日里空喊荣耀,上了战场却两股战战的懦夫。她是飞翔于沙场的云雀,为了这搅动血肉的修罗场而生。鲜血,死亡,哀嚎,残肢,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会成为她激情的燃料。直到将敌人,彻底焚烧!周围的埃特纳骑兵都惊恐地想要远离她。她黄铜色的环片甲和其下鹅黄的厚罩袍本来兼具了兵士的威武与少女的俏皮,但此时却成了代表死神的颜色。她就如风与钢铁卷成的一朵玫瑰,柔美不可方物,却能将靠近的每个人切成碎片。埃特纳骑兵正中的阵型就此溃散,上百名骑兵惊慌失措地想要远离这群杀星。这些散漫的野蛮人毫不在意地冲击队友的队形,使得整个队伍都在承受冲击的余波,一时间出现了二十人冲乱上千人的奇景。豪留第一军团的阵中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每一位士兵都发自肺腑地高喊:“风骑士,风骑士,风骑士!”他们,是不败的神话,是战场上最锋利的尖刀!塔里曼图斯趁势指挥军团发动冲锋。韦德人的后阵被地震干扰,无法以箭雨阻击,这就给了他们最好的机会。年迈的军团长远眺着已经开始动摇的韦德人军阵,轻轻挥手。“该开始了。”一旁的军号手吹起号角。悠长的号角声穿透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脚步声传遍整个军团,随后,一阵阵号角声此起彼伏地从阵中响起。第二骑兵中队的六十人自阵中冲出,每个人都全副武装。马背上的骑兵穿着一身厚重的札甲,加厚的马裤掩藏在长长的甲裙下,将下身完全遮挡,头上则带着遮住大半张脸的重骑头盔,没有给身体留下一丝破绽。他们身下的战马也都披着厚实的鳞甲,人马合在一起,就像一辆金属铸造的战车。没有人想被这样的铁皮罐头撞个正着,大都只有一身轻甲的埃特纳人更是如此。他们惊慌失措地想要躲开,虽然六十人能冲击的只有他们中的一小部分,但慌乱的士兵却成功带动了其他人,让整个侧翼都开始混乱。可这些钢铁洪流一般的重骑兵,却在短兵交接之前,轻巧地一转,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正当埃特纳人为这虚晃的一枪感到一头雾水时,更加嘹亮的号角声自路穆人的阵中响起。最前排的盾墙之下,突然钻出了一群身着重甲,手持鸦喙锤的巨汉。克里图特的嘴角露出了残忍的笑。这就是军团的首席大队,他们才是他和塔里曼图斯留下的绝招。一般的路穆方阵,都是最前排士兵持短剑和盾,后排持矛,再后投掷标枪。训练有素的公民士兵能将这套体系经营得滴水不漏,整个方阵如同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有条不紊地蚕食敌人的军队。但这是有条件的,那就是有经济基础的公民从小受过的军事教育,和入伍后长期的训练。若让个外行人来,怕是连怎么持盾都搞不明白,遑论摸清盾剑的攻防节奏了。很不幸的是,这次招募的士兵大多是如此,因此以往的作战方式无法完全套用。于是就有了这些持钝器的重装步兵。克里图特要他们冲入韦德人缺乏防御的侧翼,将阵型彻底冲散,之后再接上欠奉经验的重步兵方阵和辅助军团。每个人都被许诺了三倍的阵亡抚恤金,彻底断了他们的后顾之忧。克里图特解除了给骑兵大队的群体筋强术,微一示意,身边的奴隶便端出一只盛满硫磺和药草的陶罐。他又开始吟唱咒语,将眼前的触媒转化成自己法术的一部分。红光闪过。五阶魔法,群体加速术。炽热的红光闪烁在首席大队的每个人身上,他们怒吼着,以堪比马匹的高速冲向不远处的埃特纳人。至多只有一身锁子甲的蛮族军人根本挡不住这些战争机器,只能在酋长和贵族的督战下勉力支撑。但这时后方的军团主力也进入了交火范围,如雨的箭矢和标枪铺天盖地地向他们射来,看上去就像木杆与钢铁化为云朵遮蔽了他们头顶的天空。埃特纳人举起自己的盾牌想要防御,但他们的圆形皮盾根本无法与路穆人的方形大盾相比,一轮下来依然损失不小。他们想要射箭还击,但拔岳者军团引发的地震令他们立足不稳,路穆人的盾墙更是将箭矢严严实实地挡在外面。而前排的埃特纳人也发现了问题,他们最喜欢的战斗方式便是毫无保留地用剑劈砍敌人的脖颈,可眼前的首席大队士兵的头盔都有专门的护颊保护两腮和脖子,他们的攻击完全失去了威力。这种头盔就叫瑞特式头盔,习自瑞特人,且经过了相当的改良。这些使钝器的大力士可以轻而易举地用鸦喙锤的尖端撕裂埃特纳人的甲胄,扎入他们脆弱的肉体,连着内脏都搅得七零八落。首席大队奋勇冲杀之际,第二轮射击适时抵达,带起了大片的血花和惨叫。忍无可忍的埃特纳人开始发起冲锋,要是让路穆人再发出第三轮射击,这场仗就别打了。可他们的阵型已经被冲得七零八落,此时强行冲锋也不过是让自己乱上加乱罢了。军团虽然都是些新兵,但是面对阵型已乱的敌人还是知道该怎么欺负的。他们在经验老到的什长指挥下用盾牌和长矛蹂躏着零散冲来的埃特纳人,将他们硬生生推倒,再活活捅死在地上。很快,在辅助军团的火力支援和包抄下,韦德人的左翼彻底崩溃了,到处都是逃窜的士兵。正当豪留第一军团准备乘胜追击高歌猛进时,突然一支全新的部队接替了左翼。这群人悍不畏死,像疯了一样死死拦住军团,要给溃退的
', ' ')('友军争取重整旗鼓的时间。“是瑟维斯人。”塔里曼图斯看着这支军队的雄鹿旗帜,对克里图特说道,“他们在韦德人里是最卑贱的,要无条件服从其他部落的命令。”克里图特有点无法理解地摇了摇头:“很难想象人可以因为仅存在于神话里的祖先就遭到这样的待遇。哪怕是塔克文的后裔,也只是被逐出路穆,没人要求他们世代为奴为婢。”塔克文,路穆王政时期著名的暴君,因其暴政而使整个家族被流放,也使得路穆人厌恶王权世袭,采取了共和政体,创立了第一共和国。“所以我们是文明的,他们是野蛮的。”塔里曼图斯哈哈大笑。克里图特迅速发布命令,要骑兵大队去追击散开的败军,绝不能让他们轻易重组。这些不善冲击的轻骑兵(第二骑兵中队也是,他们只是佯装成具装骑兵为首席大队争取时间)面对瑟维斯人这种硬茬子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如到真正适合他们的追击战中发光发热。传令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上在战场边缘等待时机的第一骑兵中队,传达了首席副将阁下的命令。托里维辛立刻让所有人分作四队,尽全力打散溃败的埃特纳人。此时第一骑兵中队已经倒下了两人,所幸伤口处理及时,不至于落下残疾,但这场战斗他们是没法再参与了。托里维辛,易北,台伯,台比斯,莱狄李娅,五人组成小队,开始在零散的逃兵中四处冲杀。再次冲入战场的莱狄李娅如同一只重归森林的小牝鹿,在敌阵中欢快地左突右冲。几位战友都用敬畏的眼神看着这位宛如得到密涅瓦和狄安娜加护的少女,她似乎天生就为战场而生,在这块充斥杀戮和毁火的土地上毫不露怯,反而纵情挥洒着自己在掠夺生命上的天赋,杀伤的敌人超过了同队的任何一人。嗯,因为触手怪不会she精,所以这个掠夺生命真的就只是掠夺生命而已。另外三个中队,包括已经卸下重甲的第二骑兵中队,则迅速占领了附近的高地,将零散的敌兵驱赶到更远的地方,或者高地间的谷地中。于是埃特纳人就只能面临两个选择:要不分开逃命,彻底散开,要不就在中间承受三个骑兵中队的箭雨和风骑士们被气流裹挟的刀刃。在这种有条不紊的逼迫下,他们终于彻底溃散。四处乱窜的他们将败势带到了中军,慌不择路的逃兵让这里的阵型出现了一点松动,左翼败退的事实更是让人心浮动起来,许多人萌生了退意。突然,韦德人中军的正中升起一面有奇特纹路的旗帜,随后一道尖锐到似乎能撕裂耳膜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正与瑟维斯人奋力搏杀的豪留第一军团很快就发现敌人开始异常地调整阵型。不待塔里曼图斯作出回应,这些在韦德人中地位最卑贱的族类就只留下一部分殿后的牵制部队,剩下的人都有条不紊地转头撤退了。中军和右翼也是如此,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摆脱了皮里盖乌斯的追击,但是撤退得有条不紊,让人升不起乘胜追击的欲望。那声奇怪的嗡鸣,似乎就是韦德人撤退的信号。“真是奇怪。”塔里曼图斯迷惑地看着渐渐远去的韦德人军队,“蛮族很少能这么果断地撤退。”“应该是那个所谓主母的功劳。”克里图特平静地说道,“莱希亚手下的俘虏比我们想象的更珍贵。”他们的言语间没有丝毫的喜悦,原本应有的激动全被韦德人诡异的撤离冲散得无影无踪。但指挥官们如此,士兵可不是。他们眼里只有仓皇逃窜的敌人。不知是谁发出了第一声欢呼,所有人都开始高呼胜利,抛起自己的头盔,庆祝这次辉煌的胜利。嗯,包括大家亲爱的司令官阁下,他现在正兴奋地左蹦右跳,活像一颗弹跳的肉球。最新地址:归来的第一骑兵中队也受到了这气氛的感染。托里维辛带着队员们纵马四处蹦跳,莱狄李娅要矜持一点,只是面带微笑。不过她此时已经杀得浑身浴血,再怎么矜持也看不出半点女孩子该有的柔雅。这个程度已经不是清洁术能解决的了,只能等进塔盾要塞以后想办法洗干净。触手怪有点牙酸地看着她,虽然美少女杀星这个人设好像还挺带感的,但是放到自己女朋友身上果然还是有点不太对劲啊。“特雷迪乌斯,你不高兴吗?”莱狄李娅突然用心链问道,“我们胜利了。”“莱狄李娅,你要知道,我四个月前才知道什么是路穆。”触手怪有点无奈地说道,“我和这场战争的羁绊,只有你。你若是为胜利感到高兴,我自然也会替你高兴。”“我看起来不高兴吗?”莱狄李娅讶然地摸着自己的脸,“我其实很开心。这是我的第一场战斗,我觉得我做得很好。
”“那真是太好了。”触手怪的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愉悦,尽管还在附体状态做不出表情,但光听声音莱狄李娅就能想到他那满脸微笑的样子。这时,一张小纸条突然出现在莱狄李娅手上。她小心翼翼地捧着它,不让手上的血打湿字迹。“怎么了?”触手怪问道。“老师要我去见他。”莱狄李娅勒起了缰绳,“走吧,特雷迪乌斯。”路上,所有的士兵都对她行着注目礼。没有哪个军人会不钦佩杀到浑身浴血的人,尤其在这个人是自己战友的时候。当莱狄李娅见到克里图特时,军团的高层已经聚在了一起。一看就心情不错的乌里留斯见到被血染了个透的她,微笑着说道:“哟,我们的护民官小姐看起来战果颇丰啊。”克里图特看起来也很满意。他随手一发二阶的完全清洁术,帮莱狄李娅清除了血污,道:
', ' ')('“莱希亚,把集魂石拿出来吧,让我们见证你的勇武。”触手怪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着急?战功这种事不应该打扫战场的时候慢慢统计么?不对他看着克里图特,突然想起了当初宁可和几十万人一起挤服务器也不愿意晚半天查分的自己。虽然看上去风轻云淡,其实他的内心是紧张又期待的吧。这还是触手怪第一次触摸到克里图特的心境,一下子就感觉这位缺乏表情的老学者变得亲切了起来。莱狄李娅拿出怀里的集魂石,信心满满地递给了克里图特。塔里曼图斯对这东西很熟悉,瞟了一眼就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破百了吧?”克里图特微微感应了一下,脸色微不可查地飘过一缕激动。“八十七”他缓缓说道。“哦豁,差点就百人斩了啊。”乌里留斯笑了起来,“没想到啊,不会莱希亚打到的大蜥蜴要自己享用了吧?”雷必达也笑着道:“这下莱希亚护民官的公民权是有着落了。”公民权在路穆属于能把人卡死的东西。即便是克里图特,也得狠狠破费一番才能给莱狄李娅拿到正式的路穆公民权。但触手怪推测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次战争私募军团的钱都够他喝一壶了,到了路穆还得贿赂权贵,根本没有闲钱忙这种事。于是莱狄李娅的路基本只剩下两条:超擢提拔,服够兵役。考虑到后者需要在军队中服役二十五年才能拿到公民权,她也只有第一条路能走了。现在的她,就像是半个黑户,理论上是不能当克里图特的徒弟,也不能做军事护民官的。但克里图特收她为徒只是做出了宣告,没有进行相关的法律认证;乌里留斯的军团更是没有番号的临时军团,稍微过分点元老院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既然立下了如此战功,这些就都不是事了。就算有些许违规,注重结果的路穆人也不会多苛责什么。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莱狄李娅“离家出走”,其实也没有这么多烦心事。因为伯罗尼撒作为归化部落,其贵族大多有路穆的二等公民权,至少比现在只是个自由民的身份方便许多。几位军团高层又祝贺恭维了一番,便按下了这个话头,开始收拢阵型,安排人打扫战场。打扫战场这件事尤其重要,要是让皮里盖乌斯的手下揽了这活,不知道得少多少战利品。当整理好队形的军团靠近塔盾要塞时,毫无疑问受到了皮里盖乌斯的欢迎。这位时运不济的笃里安总督骑着一匹黑马来到乌里留斯身边,热情地道:“乌里留斯!好久不见,再见面没想到会是这种情景!”“哈哈!”乌里留斯在马上和他握手,和气地笑了笑,“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也许这就是命运的神妙?”皮里盖乌斯紧紧握住他的手,笑着指向身侧:“看看,这就是拔岳者军团!”此时拔岳者军团的七千多名士兵已经整整齐齐地在要塞外列成两队,肃穆的军容如同在等待将军的检阅。最前面站着的是副将,军团长等军团高官和将军幕僚,一位打扮颇为神气的掌旗官高高举着一面纹着金色雄鹰、“路穆元老院与人民”缩写和巨人拔岳图的战旗。六十位身披土黄色法袍的法师拱卫在他们身边,看起来地位颇高。他们之后是三百名骑着高头大马,披挂齐整的具装骑兵。每匹马的肩高都超过了十六掌,看上去比豪留第一军团那些肩高普遍在十二到十四掌的轻风马和豪留矮种马神骏威武了许多。他们光是列成一个方阵,就已经足够威严肃穆,铁血肃杀之气尽显。再后便是重步兵方阵,一共八十个百人队。最前排的士兵持短剑和盾,后排则持盾矛,每个人都戴着制式的护颊头盔,穿着统一的环片甲,阵型更是一丝不苟,列得方方正正。看着眼前的方阵,触手怪不禁叹息,不愧是二十四个常驻军团之一,豪留第一军团和他们一比,简直是土鸡瓦狗。而且,看这阵仗,之前的两次惨败,竟然几乎没让这支军团减员。这里面透露出的组织度和战斗力,简直叫人胆寒。看得出,皮里盖乌斯的两次惨败,真的是运气原因。说不定,也有不愿让这支威武之师损失太多的因素掺杂在里面。换作触手怪,他也不想看到这样一支军队被打得建制残缺,之后因为随便填进来的新兵而变得乱七八糟。克里图特低声给莱狄李娅科普:“看到最前的那面旗帜了么?那就是拔岳者军团的鹰旗,整个军团的灵魂。”“我知道,那是整个军团最大的荣耀。”莱狄李娅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面鹰旗。“不仅如此,它还是整个军团的力量所在。”克里图特补充道,“你知道为什么路穆的正式军团只有二十四个吗?”“为什么?”莱狄李娅果然不知道。触手怪也竖起“耳朵”,旁听起来。“很简单,因为符合标准的只有这么多。”克里图特说起了车轱辘话,“而这个标准,元老院说了不算,路穆全体公民说了也不算,只有得到世界意志的承认才可以。”触手怪对“世界意志”这个词并不感冒,莱狄李娅却立即瞪大了一双美目。“传奇?”她不确定地道。“不错,正是传奇。”克里图特嘿嘿笑了起来,“每一个常驻军团的鹰旗,都是一件传奇物品。只有伟大到连世界意志都为之动容的军团,才配将自己的番号永留于世。”传奇物品,如字面意思,是只有传奇才能铸就的物品。它们对材料毫无要求,朽木顽石亦可为之,但有一个前提,就是成为一个足以流芳百世的传奇事件的信念载体,获得世界意志的承认。它们是人类自己的神器,甚至可以超脱规则,行神祇之能。但,它们
', ' ')('的强大也并非毫无条件。“所以你懂了么?为什么常驻军团如此稀缺,元老院撤起番号来却毫不心软?”克里图特继续讲解着,“不是他们有原则,而是标准根本不在他们手里。遭遇惨败的军团,他们的光辉历史会自然而然地受到抹黑,世界意志便不会再青睐他们的鹰旗。当鹰旗失去了传奇的属性,这个军团自然也就不再有保留的价值。”莱狄李娅张大了嘴,出身自北方部落的她根本无法想象这种手笔。但她脸上的震惊很快就被憧憬和野心替代。看到拔岳者,就想到奥德里昂,看到百目孔雀,就想到阿比西娅。难道我就不能留下这么一支镌刻着自己名字的传奇军团吗?一想到这里,她心里就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她是要飞越草原的云雀,是永远饥饿的母狼。伯罗尼撒这一隅之地框不住她,甚至整个尼尔德鲁斯也不过是跳板。她是永不为现状满足的,能看到的世界有多大,野心就会有多大。真正能留住她的心的,只有星辰大海。嗯,可能还有某只奇特生物。克里图特又指了指环绕在军官们身周的那六十位法师:“看到他们了么?”“看到了,老师。”“那是拔岳者中队,是拔岳者军团的独有辅助部队。他们的进阶路线完全脱胎自军团的历史,自此也与军团休戚与共。”克里图特的眼里也闪着光,论野心,他可比懵懵懂懂的莱狄李娅大多了,“这条路线最高可以到净金,虽然军团长能人居之,但拔岳者军团如今的军团长,恰好就是一位拔岳者路线的法师,职业名就叫拔岳者。”触手怪听得头皮发麻,拔岳者军团有个拔岳者路线,升到最高叫拔岳者你们路穆人就不能花点心思起起名字么?不过也是,这些军团绑定的职业本来就没有什么厚重的文化背景提供命名,本身又随时可能因为一场惨败而销声匿迹,确实没必要费那么多心思起个牛气哄哄的名字。况且,这里可是最重视实用主义的军队,要是把名字起得花里胡哨最后都认不出那个职业归哪个军团,那就本末倒置了。另一边。乌里留斯看着眼前气势如虹的拔岳者军团,有点不悦地挑了挑眉。“皮里盖乌斯阁下,您是在向我炫耀常驻军团的英武么?”他问道。“可能用展示形容更合适。”皮里盖乌斯和颜悦色地说道,“因为,从今天开始,您就是他们的将军了。”“你,你说啥?”乌里留斯惊得差点咬到舌头。“我不过败军之将,已经没有脸面再领导这支拥有光辉历史的军团。但您可是将他们从泥泞中拯救出来的英雄,我想他们很乐意服从您的指挥。”皮里盖乌斯很优雅地解释了一遍自己的想法。乌里留斯简直感觉自己在做梦。这些常驻军团都眼高于顶,元老院的诸位父亲也大多在其中服过役,或多或少都有点归属感,所以挑选军官都是层层选拔,严上加严。像皮里盖乌斯,他曾在多次平叛中立下汗马功劳,虽然出身较低,但也是路穆人人认可的少壮派。也只有这样的人能让元老满意,让军团信服。而他乌里留斯,作为公认的老纨绔,能进去当个次席军事护民官混资历都困难得很,别说作为将军站在整个军团头上了。但他多少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皮里盖乌斯肯定不是因为觉得自己指挥更合适才让出位置的。但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对几乎享受过财富能给予的一切的乌里留斯来说,只要能指挥一次正式军团,哪怕你让他失去一切他都愿意。皮里盖乌斯见鱼已上钩,便接着道:“不过,您明白的,这毕竟不合规矩,即便我是他们的将军,到时候也不得不和元老们解释一番”他这么说乌里留斯就懂了。豪留第一军团肥肥胖胖的司令官伸出了五根手指,毫不犹豫地道:“五百塔伦特,加上分到我手上的三成战利品。”皮里盖乌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光这五百塔伦特,都抵得上他为这次战争筹集的全部军费了。但钱这种东西是不会嫌多的,于是他试探着说道:“您知道的,临阵换帅这种事,路穆一向很忌讳”“那就六百。”乌里留斯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皮里盖乌斯不说话了。他现在可没有敲竹杠的本钱,要是让乌里留斯生气了,他这回就真的是负收益,不仅要被当成败军之将,还很难靠战利品捞回付出的军费。沉默了片刻,他又恢复了那热情的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那,请进吧,乌里留斯阁下。您是塔盾要塞和笃里安的救星,您和您的军团理应走在最前面。”即便他将手下军团的指挥权交给乌里留斯,乌里留斯却依然不能叫将军,因为这是需要元老院任命的。“哈哈,您太客气了。”他的恭维让乌里留斯很是受用。在皮里盖乌斯的引导下,豪留第一军团很快就进驻了塔盾要塞。在这个世界,因为有魔法的存在,军事堡垒远比触手怪见过的要庞大雄伟得多。塔盾要塞完全是一个超巨型城堡,光是单人卧房就有三千间,加上给普通军士的营房,足以容纳十万人级别的军队。要塞内有自来水,公共厕所,排水沟,甚至营建了路穆人最爱的浴场。仓库里存放着足够三万人吃两年的粮食,甚至还有魔法驱动的小冰库供军官们享受更奢侈的美食。热爱商贸的路穆人当然也没有忘记给这里添加附属城区,常年有数千商贩和妓女住在这里。要不是这附近地形实在太崎岖,恐怕还会发展出市镇和农田,变成个数万人规模的大聚落。触手怪对此啧啧称奇,在心里给路穆人安了个基建狂魔的名号。不过路穆人对基建的热爱仅限于实用,
', ' ')('只会在两种地方释放自己对基建的热爱:提供选票的票仓,其实就是路穆;以及军事重镇,因为驻扎在这里的老兵们也都拥有选举权。当然,塔盾要塞比较特别,这里曾经是笃里安真正的北疆,后来一代代总督继续向北拓展,才渐渐成为运兵站和第二防线的。因此共和国建设这里的时候是投入了相当热情的,反而玫德李长城就敷衍了许多。这直接导致玫德李长城常年只有一个军团驻守,精贵的公民兵可忍不了有福不能享的苦。莱狄李娅作为军事护民官和军队里难得一见的女性,理所当然地被分配到了一间相当宽敞且有独立卫浴的房间里。因为不放心法兰娜和军队里的女奴住在一起,又不想让她离自己太远,莱狄李娅思虑再三后还让她也住进了这间房。反正,有隔音屏障,不怕做事不方便。触手怪见到她的房间时整个人都吓了一跳,虽然装修略显磕碜,通风也差得不行,但是这里的布局真的像极了地球的宾馆房间。尤其是独立卫浴这种东西,这个词放在这个中世纪背景的魔幻世界实在让他感觉到违和,可路穆人真的把它们做出来了。但路穆人的自来水系统显然还不够先进,塔盾要塞的自来水完全是仗着附近的山泉足够清冽,根本没有任何净化措施。输水靠的并不是水塔和水管,而是一排排的引水渠,虽然乍一看很壮观,但看久了还是会觉得有点密恐和不美观。热水器也根本不存在,所以要洗淋浴的话就只能用冷水了。想要洗热水澡,必须自己烧火加温,之后在浴缸里泡澡。莱狄李娅对这些小小的不方便并不在意,虽然曾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但她早就对恶劣的环境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于是她毫不在乎地来了一次酣畅淋漓的冷水澡。触手怪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心里有点蠢蠢欲动。光是想象莱狄李娅沾满水珠的胴体,他的幻肢就已经不争气地硬了起来。可惜,前天吃得实在太撑,昨天又去调教了亚尔兰娜,他到现在都还有点消化不良。今天他准备给自己的鸡儿放个假,不沾女色。晚上,战场打扫得七七八八,战利品的清点也进入尾声。一圈统计下来,这次皮里盖乌斯手下的五个军团损失了两百人,杀敌两千。以搏命打法克敌的豪留第一军团阵亡六百人,歼敌三千。战绩还算辉煌,但显然远远不够。至于战利品,并没有多少收获。毕竟韦德人撤退得太从容,最终只截取到一点埃特纳人的辎重。战俘也只有小几百,卖出去拿到的第纳尔都不够全军每人分一枚第纳尔的。不过乌里留斯还是自掏腰包,给每个士兵发了五个第纳尔,宣布明天放一天假。虽然这钱不多,但也足够让他们喝点小酒,找个妓女快快活活过一夜了。乌里留斯本想举行一次庆功宴,最后也被皮里盖乌斯劝了下来。战利品太少了,没有赏赐士兵就没有积极性,再丰盛的庆功宴也是白饶,还不如让他们去外面风流一夜,这可比吃顿饱饭实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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