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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
时间似乎并没有过太久——外头的阳光也没有夕斜或者变暗,算下时间,应当仍是上午。
他孤身一人躺在帐篷中,身上的东西还没有清理,浑身上下也一片酸痛。
“呜……”他动了动,两腿间不适的感觉由是变得更加明显,“这也太……嗯……”
先前的记忆一点点翻涌上心头,莱诺顿时一阵面红耳赤。
——他都做了什么?
明明被触手侵犯着,却如此享受?
还有,裘德……
他简直像在鼓励自己放纵似的!
尽管他所说的话和先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但是……
帐篷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吓了一跳的莱诺急忙闭上了眼睛。
他暂时还不想和裘德直接交谈。
裘德的脚步声向他靠近,莱诺听见他坐了下来,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大腿外侧。
这让莱诺的身体有些僵硬,但他努力不让自己做出反应——一个还在昏睡中的人自然是不可能有反应的。
那只手接着握住了他的膝盖、将他的腿掰向一侧,大腿内侧的状况立刻暴露在了外头,还沾着液体的穴口不由自主地收缩着。
裘德用布料沾着水轻轻擦拭着那里流出的液体,他一边做,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莱诺,醒了吗?”
莱诺尴尬地睁开眼睛:“你……发觉了?”
他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格外愚蠢:裘德当然是发觉了他已经醒来,这才开的口。
“嗯。”然而裘德还是顺着他的问题说了下去,“从你的动作就能察觉出来。”
“我……不是……”莱诺喃喃道,可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辩解些什么。
“你太紧张了,所以消耗了比平时还多的体力。”裘德说道,“今天我们就留在这里休息吧。”
“好。”莱诺说。
花穴外的精液已经被擦干净了。
裘德把他的双腿拉得更开,布料向后擦去。
莱诺的身体又开始僵硬,他忽地想起自己被裘德抱在怀中、被触手侵犯的场景。
帮他清理下身的手亦在这时停了下来,裘德抬起头看向他,问了一声:“莱诺?”
“我、我没事……!”
“你很介意刚刚的事吗?”
“呜……”一下就被看穿了。
莱诺半坐起身,往后挪动少许——他想和裘德拉开一些距离。
裘德注视着他的举动,没有靠近。
他只是说:“莱诺,人类制造我们,就是为了和那些东西性交的。”
——他们以性交的方式来杀死人类的敌人。
“可、可是,就算这样……!”
“莱诺,听我说。”裘德注视着他,“还记得我说过,欲望没有什么值得羞耻的吗?”
“……嗯。”这句话,莱诺在这些日子里已听过无数次。
他或多或少已开始接受这个说法,然而一旦如此,眼下的状况便甚至不能称为“当头棒喝”。
甚至在方才那样诡谲的情景中裘德也在说着同样的话,它们连同切身感受到的事实一起在他心底泛起涟漪。
“在面对触手时也是如此。”裘德这样说道,“它们也是我们欲望的一部分。”
“——”果然是这样。
“触手也好、仿生人也好、人类也好……在遵从欲望上,都没有什么分别,不是吗?”
莱诺蜷缩起了自己的身体。
他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脑袋里乱糟糟的,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成一团。
“抱歉,裘德……”他说道,“我想、好好思考一下。”
“嗯,我明白。”裘德依然注视着他,“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他把水和布料留了下来,转身离开帐篷,留下莱诺独自坐在帐篷里,呆然望着出口的门帘。
——裘德说,触手也是他们欲望的一部分。
这件事并不怪诞,相反,它显得合情合理:毕竟他们的身体既是武器,让武器想去杀死敌人,这并没有什么不对。
但这样一来以人类为基准的道德模块便会开始发出抗议,它们不喜欢如此,对人类而言,被怪物侵犯这件事本身就充满禁忌感。
“…………”
这么说起来,裘德同样也曾说过,对他们仿生人而言,人类的道德标准不应当适用。
莱诺苦恼地抱住脑袋——他试图从裘德的言行找出些许不对的地方,却发现它们并没有偏离最开始的逻辑。
那个一直在对他说“没关系”的裘德,和敞开他身体让触手入侵的裘德,是同一个人。
出现问题、痛苦、无法接受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他而已。
莱诺更紧地抱住了身体,赤裸的身躯还带着方才性爱时残留的粘液。
他觉得裘德的话有
', ' ')('他自己的道理。
可他同样觉得那些事让他难以接受。
——归根结底,问题的矛盾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并不讨厌裘德。
若他们相互敌对,事情反而会变得容易很多,可他们不是;莱诺甚至相当喜欢同行的仿生人。
那或许不是人类所谓“爱情”,却也远远超过同行的陌路人,裘德给他带来了和以往截然不同的心境,让他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呼……”他想起方才被触手侵犯时的感受。
触手径直地深入到了他身体内侧,顶端碰触着每一寸嫩肉,敏感的内里因而不住地颤抖,呼吸随之变得刺痛而灼热。
即便此时此刻再回想起来,他亦能感觉到下身一阵甜腻的酸痛,呼吸由是变得沉重。
莱诺动了动身子,拿起那块布,布料一寸寸地贴着腿内侧向上滑动,带来的微凉感触让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那些触手摸起来也是凉的……但一旦它们进入他的身体,就会变得灼热无比。
下身似乎又开始潮湿,莱诺恍惚中有些分辨不清那究竟是先前擦拭留下的痕迹还是他又开始发情。
布料掠过大腿根部,一点点地碰触着阴唇,被触手入侵时这里永远是无法闭合的,内侧的皮肤摩擦着入侵物的外表,似乎这样也能获得更多快感。
莱诺垂下眼睛,又陷入了乱糟糟的沉思。
裘德说,从欲望的角度而言,他们都没有什么分别——莱诺想,这句话中一定还少了“满足”两个字。
虽然人类总是把“性爱”连在一起表述,可“性”和“爱”终究有所不同,后者是种情感,而前者只是种生理需要。
如果他有所希冀,那么,只是把触手当成会动的道具又有何不可呢?
莱诺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但这个念头的确给了他纠结的处理器一条生路。
他深吸一口气,把手指探向身体深处,那里的精液已经差不多流干净了,他搔刮着内壁、将残留的浊液一点点地抠出。
“嗯、……”他缓缓地吐出呻吟。
先前曾被满足过的肉穴又被挑起了欲望,莱诺的手指碰触着自己内里的敏感点。
喘息声逐渐加重了,渐渐的,他开始有些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清理、还是在做些什么别的。
后穴也变得有些难耐,他停顿一会儿,翻身跪在地上,原本握在另一手上的湿布被丢到一边,那只手摸向了后侧。
甬道里一片粘稠。
莱诺发觉裘德没有把自己射进去的精液情理出来。
这个举动让他抿了抿唇——微妙地有些想笑,他垂下眼睛,一边引导液体流出,一边摸索着自己的敏感点。
“嗯……唔嗯……”小小的呻吟从唇齿间流出,他咬住地上的衣服以确保自己的声音不会太大。
那些暧昧又淫靡的声响由是只在帐篷内这小小的空间里徘徊,他在地面不断地摩擦着下身,以撞击带来的微弱疼痛制造着更多快感。
他在那快感中渐渐消融、攀升,如同过山车一样体会着快感的狂潮——在这个比喻下,高潮绝不是攀上顶峰的一刻,而是经过那里、俯冲而下的时刻,所有的压力都像在那个瞬间爆发,随着白浊彻底宣泄而出。
“哈啊……哈啊……”莱诺倒在地上,不住地喘息。
身体里他人的体液已被搔刮干净,可两处穴口却像是在发烫一样,他急忙深吸了几口气,重新把布料沾上水。
这次他得好好清理一下自己了,他想,有半分思绪还在回味着刚才的瞬间。
——那样做没有什么不好;和触手的性爱也是。
想法如鬼魅一样在他的脑海中飘浮。
它慑住了他,它咬住了他的脖颈,彻彻底底地深入他体内。
莱诺轻轻闭了闭眼,抓起裘德放在地上的衣服、穿上。
他离开帐篷时,裘德就在不远处的树林边,他看起来正在收集树上的浆果。
“莱诺?”他听见了脚步声,“你……休息好了吗?”
他有些迟疑,亦有些惶惑不安;他把手上的果子放到一边向莱诺走来,两人面对着面。
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明媚得不可思议;在这样的森林中居然会有如此美好的阳光,这就足以让人感到世事的错落。
莱诺不知该回答些什么才好,他低声地“嗯”了一声,裘德站在他身前,把遮住他眼睛的发丝撩开。
“我没事了。”莱诺说道。
这个瞬间,莱诺知道他屈服了,向着自身的欲望——又或者,向他对裘德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裘德一把抱住他,热烈的亲吻下瞬间便落到他唇上,舌头涌进口腔,让怀中的人一阵恍惚——
他们接吻、拥抱、享受着阳光落在身上的感觉,裘德环着他的腰,把脑袋埋进他肩头。
“莱诺。”他叫道。
“嗯?”莱诺努力在他的怀抱中抬起眼,“怎么了?”
', ' ')('“没什么。”裘德冲着他微笑,“只是想叫一下你的名字而已。”
“——”
莱诺说不出话来。
他有时会觉得裘德格外喜欢呼唤他的名字,好似那个词语在他唇舌尖滚动时有着特殊的韵律。
这种行为既没有什么根据,也没有什么缘由,他想,戳了戳裘德揽住他腰身的手:“你采的浆果要被偷走了。”
“唔。”裘德吻了吻他的额头,“你再去睡一会儿?”
“用不着,我已经睡得足够多了。”
“睡眠能够帮助身体更好地进行自我修复。”裘德说。
想到需要修复的原因,莱诺不由得又有些尴尬,他别开目光,说道:“但现在再想入睡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说得也是。”裘德摸了摸下巴,“那么,我给你煮点茶吧。”
“……茶?”莱诺一愣。
“这边树林里有些草药对我们仿生人也一样适用。”裘德说道,“应该可以帮你入睡。”
“对我们也有用吗?”莱诺有些惊讶,“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毕竟我们的身体是仿造人类做的啊。”裘德冲着他笑了笑,“你也听说过吧,一些人类的药物对我们也有效。”
这件事莱诺倒是知道。
仿生人虽然与人类相去甚远,但仍有些药物能够对他们起作用。
而这部分药物与人类使用的药物有部分重叠——毕竟在他们体内的湿件系统,仍有大量化学物质与人体重叠。
“草药的化学成分相当复杂。”裘德继续说道,“出现一两种对仿生人有效的,也不奇怪吧?”
“原来如此……”莱诺点点头,“这也是……军品的知识吗?”
“……不。”裘德摸了摸他的脑袋,“只是件我知道的事而已。”
莱诺没有再问什么。
而后裘德暂时把他留在了两人的营地,日头渐高,阳光暖暖地照在莱诺身上。
有那么一小会儿时间,莱诺在发呆,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该想些什么,于是他开始发呆,漫无边际地思索着林中的一草一木。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即便裘德没有带回草药,他也会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世界在此时宁静得不可思议,似乎早上他遭遇到的一切都只是某种淫乱的梦境。
莱诺定了定神,把裘德采下来的浆果用水清洗干净,这些浆果表面上看起来美好可人,但它们其实布满病菌,即便仿生人也需要小心对待。
等他清洗到一半时,裘德回来了,他们用一个铁罐煮了他采回来的东西,莱诺不一会儿便因此困顿了起来。
“去睡吧。”裘德对他说。
莱诺迷迷糊糊的,眼皮直打颤,他垂着头,忽地没来由地想问一个问题:“裘德……”
“嗯?”
“这之后……你准备……怎么办……?”
——离开这片森林之后、脱离现在的状况之后……
“莱诺。”他听见裘德轻声说道,“这之后……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眼皮打着仗的莱诺没有意识到他们所说的“之后”有着时间上的不同——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裘德给出了回答。
他缓缓地垂下了头,身体接着便靠在了一个怀抱中,他在那里安稳地睡了过去,鼻息安稳。
最后落入他耳中的声音是一句晚安:“好好睡吧,莱诺。”
在那声音中,莱诺果真睡得平静又香甜,他没有做梦——这段时间里,他都很少做梦。
那为数不多的梦里出现的,往往都是和裘德的缠绵,他多少能理解它们出现的原因,那些事已经成为和裘德相遇以来最令他记忆深刻的东西。
为此,莱诺曾暗自地烦恼过,不过新的冲击往往能将它们冲散,很多时候,他甚至无暇思索更深的东西。
“呼……”他发出微弱的低吟,声音像是小兽发出的呼噜声一样在四周传递。
有个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醒了过来,光线自四周落进眼中,他意识到自己不在帐篷里。
但浑噩的意识并不能帮助他理解更多,他充其量只能意识到,他正在不断前进。
“唔……?”他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那声音引得一个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是裘德的。
“莱诺?”裘德说,声音柔和,“没事,继续睡吧。”
声音很近。
体温也相当接近。
莱诺不一会儿便意识到自己正趴在他的背上。
亲密的接触让他一下子安下了心,他又睡了过去,甚至没有考虑裘德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等再度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变得漆黑。
莱诺睁开眼睛便看见木屋的天花板,这里……似乎是个农庄的模样?
“似乎”后头大约还要加上一个“曾经”,莱诺不一会儿便意识到这里已经被废弃多时。
它的主人应当是在触手入侵后便离
', ' ')('开了这里,就像他曾经作为据点的小屋、就像他落入陷阱的废村,它们都是人类活动的遗留,最后只能孤零零地落上灰尘。
“呜。”
莱诺撑起身体,处理器散发出过度睡眠后的尖叫。
他有一半的思绪还在想裘德给他的茶是不是药效太过了,另外一半则在不断地呼叫着能量补充。
仔细想想,一睁眼便是天黑同样意味着他已经一整天滴水未进,喉咙干渴得厉害,促使他立刻四下寻觅液体。
他很快便找到了目标:房间里的桌子上摆着一杯水。
“……”
那是裘德放在那里的吗?
鉴于周遭没有旁人,莱诺觉得应当如此。
他用那杯水润了润喉咙,甘甜的液体滑下食道。
这时,他听见外头传来了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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