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其中一支递给谢愉,然后试了试自己手里这支的开关——手电筒散发出一片昏黄的光,给人感觉就像快没电了似的,只够勉强照亮身前几米的一小块区域。
谢愉注意到刘丽的躯壳不见了。
不仅如此,桌上那份报告也消失不见,本来垂在半空中的座机听筒都被好好地放了回去,看不出半点发生过那些诡异事情的痕迹。
“你有没有见到过刘丽?”他问舒乔。
“……谁?”
作者有话说:
最近更得比较慢,主要是现实生活比较忙,而且接下来的剧情我也得捋一下(心虚),但尽量还是保持一周更个一两次左右吧。
另外多说两句,真的很感谢追连载的鱼鱼们,除了大家的加油鼓励以外,更宝贵的是鱼鱼们的反馈能让我及时调整剧情的进度和细节。爱来自我!
第59章 不存在的房间
这个反应显然已经足够说明答案。
谢愉顿了顿,把自己之前遇到的事情跟舒乔快速过了一遍,解释道:“刘丽是俞春江当年住院时负责看护她的护士,但在俞春江过世不久后就辞职失联了。你找到我之前我遇到过一个……人,没有脸,但戴着的名牌上有刘丽的名字和照片,她的躯壳好像被什么东西掏空占据了,身上还有一股香味。”
话说到这儿,谢愉突然停下了。
如今脑子冷静下来后再去回想今天在医院里遇到的一系列事情,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这一团乱麻中的线头。
那份消失不见的报告里虽然没有提到病患的名字,只有一个105-a的代号,记录的日期也不祥,但从对患者症状的记录来看,再结合他们至今为止得到的信息,似乎都指向一个可能——有精神疾病或者是脑部病变的患者拥有某种“特质”,让他们比正常人更容易看到或感知到一些东西。
一些人类本不该看到、知道的东西。
比如所谓的神。或者某种无法理解的存在。
当然,这里面不可避免会有“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争论——到底是先出现异常,才能感到这些东西,还是先感受到这些东西,才导致出现异常——但无论如何,两者肯定是有关联的。
可刘丽分明是健康的,为什么也会渐渐产生幻觉呢?
谢愉想起那个佩戴着刘丽胸牌的躯壳身上有一股熏香的味道。
严宥安说过,刘岚清曾经通过点香来帮助妻子“缓解痛苦”。而病历上对105-a病人的症状的记录和现实中俞春江的症状是对得上的。加上现实中,俞春江住院时的护理病历也是由刘丽书写。
种种巧合似乎都在说明,这个105-a病人似乎有很大可能就是俞春江。
那么,刘丽身上的香味有没有可能就是在看护105-a病人,也就是俞春江的时候沾染上的呢?
这种香是否就是导致刘丽也开始出现幻觉的原因?
谢愉不由地想起文物失窃案里的张恒,那人是绝对有在使用这种奇怪的香的,并且,监控记录也能证明他确实出现了精神异常,甚至像是出现幻觉的表现。
如果是这样的话,香的作用到底是什么?真的是能缓解痛苦或者助眠吗?
谢愉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头皮也跟着感到发麻。
因为他突然有个猜想,他觉得,这种香看起来似乎更像是一种人为的、能够达到让普通人感受到超越常识的存在的手段。
如果是这样的话,俞春江得了颞叶肿瘤真的是一个意外吗?
人到底还是本能地不想要把人性想得太过黑暗。此时此刻,谢愉宁愿相信刘岚清和俞春江本身是恩爱的,只不过就如同舒乔曾经提出的那样,刘岚清或许从某个时候起——可能是俞春江第一次接受治疗出院后到癌症复发的那两年——就不再是刘岚清了,而是被什么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掉。
这个东西借着刘岚清的身份在探寻着一个更古老且不可触碰的秘密,而牵扯其中的人,俞春江也好,刘丽也罢,哪怕是后来的何皎皎和张恒,或许都不过是它的实验对象。
当然,这只是猜测。
想要证实这个猜想,他们必须要知道刘岚清是怎么得知点香有这个功效的,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如何获得这种香的。
而姑且先抛开这些,谢愉在想,究竟是什么东西才能近乎完美地伪装成另一个人,以至于连其最亲近的亲人朋友都无法察觉出来呢?
“在想什么?”
询问打断了他的沉思,谢愉猛地回过神来,看向一脸担忧望着自己的舒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记得严宥安说过,舒乔大脑灰质是有异常的。
“没。没什么。”短暂的沉默后,谢愉选择了回避舒乔的问题。
他举着手电筒环顾四周。
之前因为不舒服,加上遇到了那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谢愉一直没机会和心思仔细探索这个怪异的空间。现在看来,这个地方除了静得出奇和没有人以外,和现实的医院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
手电筒昏蒙的光在窗户上一扫而过,却根本照不亮窗外一丝半毫,就仿佛外面的黑暗似乎是实质一般。
“我们现在去哪儿?”谢愉问舒乔。
他想起自己晕倒前听到的那通电话。电话的内容似乎是让刘丽到8楼的221号房间,而下达这个指令的人,是彼时还未成为三院院长的常岳。
他想去八楼看看。
“我们,”一旁的舒乔先是开口,然后微妙地顿了顿,“往上走。走楼梯。”
听到这个回答的谢愉定定地看了舒乔两秒,紧接着笑了起来,说好,那走吧。
楼梯间里异常黑,只有应急出口的指示灯还亮着,在一片漆黑中散发出荧荧的绿光。
他们打着刚刚找到的手电筒,在一片昏黄的光中顺着楼梯往上。途中,谢愉隐约看到地上有散落的类似符咒的东西,转角还插着烧完的香脚。
脚步声交错着回荡在楼梯间里,但不知从哪个瞬间开始,这个空间里似乎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谢愉猛地停下,和他牵着手的舒乔也被迫停了下来。
脚步声渐渐消散,四周一片寂静。
谢愉突然想起一个传闻。
前几年市三院一直在翻新旧的住院大楼,工程进度特别慢。当时就有小道消息说,工程队进场后一直有人声称遇到怪事,听说还有工人失踪了,后来是工程队一边施工一边请大师在一旁做法镇场子才能让施工顺利进行。
而且,旧住院部的翻新工程竣工的前一天晚上,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原因,SICU的五个病人全都没有撑过来。
“怎么了?”舒乔问道。
“没什么,应该是听错了。”谢愉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