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一声,紧接着竖起尾巴,步伐轻巧地往前跑了几步,然后回头再次看向身后的人类。
舒乔想了想,朝着狸花猫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见他跟了过来,猫咪立刻又转头小步跑出去了一段。
一人一猫就这么走走停停,穿过蜿蜒的山径,来到了一处楼阁前。
楼阁不大,总共有三层,每一层的飞檐都挂着铃铛。木头支柱和拱梁都已褪色,灰扑扑的看上去年代久远,但整栋楼阁的结构无处不透露着精妙,同时又有着古朴庄重。
门开着一条缝,狸花猫顺着缝隙溜了进去,舒乔犹豫几秒,也跟着上前,轻轻将那扇门推开。
楼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的味道。
——焦灼的、烧过的檀香,和烛火呛人的辛辣,是让人一闻就会联想起寺庙的气味。
只见任子宁一动不动地跪在一副画像前,头垂着,看不清脸上有什么表情,但似乎嘴里正在窸窸窣窣地说着什么。
那幅画上的图案和舒乔早上在大殿的大日如来像背后的看到的图画很相似,都是一副狰狞凶恶的忿怒相,只不过眼前这副画中的神佛是通体红色的,手里拿着的物件也有所不同。
“任子宁?”舒乔靠近对方,很轻地喊了一声。
这声音落在夜半无人的楼阁里格外清晰。
那人似乎听见了呼唤,身型微不可闻地顿了一下,舒乔也跟着屏住呼吸。
下一秒,任子宁抬起头,慢慢地转头望来。
即便夜色昏暗,舒乔依旧能看清那人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透露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疲惫。而任子宁的眼神似乎是不聚焦的。
此时此刻,舒乔心里并不觉得害怕,更多的反而是担心。
因为任子宁的状态显然不对。
舒乔有些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他甚至都不敢随意去碰任子宁,手伸到一半便顿在半空中,还是那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自己把脸颊贴上来,主动在他手心蹭了蹭。
类似的行为任子宁平常也会做,这人非常喜欢亲密接触,包括但不限于搂搂抱抱,牵手亲吻等,但这一刻舒乔心里有种别扭——他觉得眼前的任子宁不是任子宁。
这个感觉让他有些危机感,下意识想把手缩回来,但他刚准备用力,那人就像是察觉出他的意图,抢先一步把他拽倒了。
毫无防备的舒乔整个人摔进任子宁怀里,后者把他的手反扣在身后,摁倒在地上,力气大得出奇。
两人的姿势变得有些微妙。任子宁整个人挤在舒乔腿间,埋头在后者颈侧啃咬舔弄,腿还似有若无地蹭着舒乔的肉缝。
那里前半夜才被撑开过,现在都还没完全合拢,软肉一被挤到就有非常明显的触感。可惜舒乔现在没有半点那方面的心思。
就在他试图尽可能温柔地挣脱那人的控制时,楼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鞋底摩擦着石板。沙沙、沙沙。
越来越近。
一团摇晃而朦胧的光亮透过楼阁门上的窗纸隐约投进来。
舒乔咬咬牙,曲膝用膝盖用力顶向任子宁的肋骨。
正常来说,这一下顶实了必然是很痛的,任子宁却连声都没吭。不过他手上的力气还是因此而松懈了。
趁着这个短短的间隙,舒乔猛然从任子宁的怀抱中挣脱,紧接着翻身把人摁在了地上并扣住了任子宁的手。
几乎是在同一刻,楼阁的门被再次推开。
来人手里持着一盏油灯,在晃动的火光中,显露出的是老喇嘛的脸。
舒乔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脑子飞速转动起来,开始思考要如何解释眼下的诡异场面。
紧接着他想起来,老喇嘛是盲的。
可对方似乎依旧能“看”到他们,并且对于两人半夜三更出现在这里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或者说,他的到来本身也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只见他缓缓上前一步,弯腰把手搭在任子宁头顶轻声念了句什么。下一刻,舒乔便感到被自己控制住的人停止挣扎,不动了。
“先起来吧。”老啦嘛开口道。
舒乔顿时回过神,拉着任子宁起身,然后将人半抗在肩上。
某个瞬间,在朦胧的光线中,舒乔感觉画上的明王似乎在动。本就狰狞的面孔似乎更加突显,仿佛有怒火从圆瞪的眼中倾泻而出。
但此刻他管不了那么多。
舒乔侧头看了眼被他半搂半抱的任子宁,这人似乎也没完全恢复过来,肉眼可见地仍然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中,眼底一片赤红,呼吸也非常不平稳。
“他……。”舒乔欲言又止。
他本想问任子宁是怎么了,但话到嘴边,他便意识到这大概率和他有关——这段时间他跟任子宁接触得太频繁了,再加上那天从医院回来后,这人和他做了那么多次。
是他影响了任子宁的身体状况。想到这里,舒乔如鲠在喉。
“有些人天生就比较特别,他们更容易感受到一些东西。当然,从世俗的角度来讲,这并非什么好事。加上他现在的身体和精神都比较虚弱,更难抵抗被影响,”
老喇嘛像是看透了舒乔的想法,开口解释,然后他停顿片刻,目光转向靠在舒乔怀中的任子宁,说,
“先送他回去休息吧。”
第76章 心动
长毛狸花灵巧地蹦上床,紧挨着任子宁趴下,两只眼睛盯着似乎已经睡过去的人,像是在帮忙看守。
舒乔见状,伸手摸了摸猫脑袋。
温暖而毛茸茸的触感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狸花猫抬头顶了他的掌心一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老喇嘛并没有离开,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站在一旁。
在确认任子宁并无大碍后,舒乔转过头,语气略微带着歉意地说:“我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但我有些事情迫切地想要问问您,方便打扰一下吗?”
老喇嘛早有预料般点头,就好像他方才一直没走就是在等舒乔开这个口。
两人走出房间,走入山林的夜色里。
“我的身体有些异常,”舒乔斟酌了一下,坦白道,“我不确定子宁或者他姑姑是否跟您提到过,我现在的身体可以说是雌雄同体。而且我能感受到……屠骨迩,或者说,至少是类似的东西,很可能就困在这具身体里。”
某种程度上,舒乔其实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状况。
自打他在宿舍的床上醒来,发现自己忘掉了过去一周的记忆时,舒乔就察觉到身体里似乎有别的存在。伴随着莫名的发热症状,那个东西蠢蠢欲动地想要冲破躯壳的限制,只有在热度退去后,才平静下来。
或者说,被迫进入蛰伏的状态。
而对于这些的感知能力似乎都是他在多出了双腿间那个穴后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