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岩逍没想到在这里能碰上织艳,两人也是有一段时日未见了,一时惊喜地喊道,“织艳!”
贝凝嫣看她一副欢喜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妍儿在绕着她手摇,“娘,上次是漂亮阿姨帮我骂坏人的!”贝凝嫣学着傅岩逍捏捏她的小脸蛋,“知道了,我们过去吧。”
走得近了,贝凝嫣也不禁恍了下神,为着眼前这女子的飒爽大方与那几乎算是浑然天成的冷艳容貌,带着让人只觉舒服而不轻浮的妩媚与风情。这样的女子,恐怕更容易得到傅岩逍的喜爱吧,坚定独立,又是在红尘中打滚的,见识与揣摸人的心思自然是极好的,也难怪她有空会跑去贪欢阁里呆着。
织艳看着传说中杭州第一美人的贝凝嫣走近,也是不禁在心中惊叹,温婉大方,举手投足间足见大家闺秀的风范气度,既有绝色容颜又是温柔如水,秀外慧中,那双眼眸更是轻盈如水,勾人得很,难怪傅岩逍心里只存了她一人,再也放不下其他人。
两人都是打量了对方一番,贝凝嫣被妍儿一扯,倒是先回过神来,含笑向织艳打了招呼,“织艳姑娘。”
织艳见的人多了去,基本上,每人与她说话时,那神态与语气,都可以判断出是不屑还是鄙夷,或者是轻浮狎玩,贝凝嫣语气真挚诚恳,神态里又满是赞赏与感激,看不出一丝的作伪,倒是真心的欣赏与感激了。说不感动那便是假的了,她自入娼门,见惯了男子的轻浮孟浪,见多了女子望向她时的鄙视不屑又暗中羡慕,只是贝凝嫣这种淡漠她的身份,单纯对她是感激与欣赏的女子未曾见过。这一点上,她与傅岩逍倒是相当的般配,傅岩逍看她时,眼神也是这般的清澈无杂念,只纯粹地当她是朋友。心里就觉出暖意来。盈盈笑着应了“傅夫人,我常听岩逍提起妻儿多好多可爱,妍儿是一早见过,夫人却是初见了,果然是恰如其分,啊,不,应该说,岩逍所说的,不及你们的万一。”
贝凝嫣微微一愣,一是因着织艳唤的是“岩逍”,二则是因为傅岩逍居然会在织艳面前这般来形容她和妍儿,纵是明知傅岩逍对她动情,但是,这话由旁人来说,滋味却是完全不同。
青楼见jq暗心惊
这两人攀谈起来,却是织艳起的话题,谈的不过是琴棋书画,大感投缘。两个人平时也是找不到如此相投的来谈这些话题。贝凝嫣常侍在府中,与人接触甚少,傅岩逍又是个只懂棋其他都不通的,贝凝嫣最得意的却是琴艺,平日里对着傅岩逍时有抚琴,她又是似懂非懂的,书画一途更是一窍不通,难免有些落寞之感。而织艳虽是在青楼,但这些东西不过是用来讨客人欢喜的伎俩而已,又有哪个人会全心地纯粹只是钻研交流这些,所谈的不过是哪个客人喜欢哪一派的指法喜欢哪一首曲子哪一幅墨宝,说白了,也只是钻研客人心思罢了。
傅岩逍见这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谈得不亦乐乎,完全忘记傻站在旁边的她和妍儿。她还好些,只是苦笑一声,静立一旁发呆,妍儿等了一会,见漂亮阿姨和娘亲都没空理她,嘟着嘴扯了扯贝凝嫣衣角,贝凝嫣只是摸了下的头,嘴上哄道,“妍儿,乖。”她不乐意地用手指绕着头发,闷闷不乐的。傅岩逍见她这般模样,向她招了招手,挤眉弄眼地让她过来。
第二日,贝凝嫣起来后便让人收拾了琴房,焚了香,又吩咐厨房准备些精致的点心送过来,府里人都在奇怪自家夫人这一架势像是要招待哪一家的夫人或者小姐,但也从来没听说过夫人和哪家的女眷来往啊。等到织艳姑娘被一顶软轿送入贝府,府里顿时翻了天,都纷纷猜测说这夫人是不是要张罗着给傅岩逍纳妾了。
傅岩逍这几日都忙着安排要启程的事情,每每要到掌灯时分才能回府,今日照例是回来了到笃思楼看看,一进笃思楼,只见奶娘哄着闹别扭的妍儿,妍儿一脸不乐意,见她踏入厅中,飞扑入她怀里,闷闷地说,“阿爹,娘坏,都不理妍儿了。”
傅岩逍捏捏她的小脸,叹口气道,“娘又在和漂亮阿姨切磋琴艺了?”
奶娘早就忍不住笑抢着应了,“可不是,夫人和织艳姑娘正在里头说谱曲的事儿呢,连饭都没出来用,夫人只说后天就要动身了,非得赶在这两日把新曲谱出来给织艳姑娘才行。”
傅岩逍无奈地笑笑,她才是最后悔让她们认识的那个人呢!现在可好了,回家里,家里头这个美人亲近不得,连句话都说不上了。再要去贪欢阁里找织艳聊天逗趣,但是花魁这几日耍大牌不接客,每日里一大早就来到贝府,外边都说是傅岩逍艳福不浅,得了花魁的心,而且自家娘子又是大度接纳。全是乱说的!现在只有她和妍儿父女俩同病相怜,互相陪伴了。
抱着妍儿进去琴房,见两只美人全然没有反应地头碰头专注地商量着这里要如何那里要如何的,她清咳了几声,话里满是无奈地说,“凝嫣,织艳,你们也应该歇会了。”
两人一起抬头望向站在门口的一大一小,织艳饶是有趣地看看傅岩逍,又转脸过来轻叹着对贝凝嫣道,“夫人真是有福了,看,咱们傅公子不满我占用她家娇妻太多时间,要过来抢人了。”
贝凝嫣只是含笑不答,瞥见妍儿满脸不快地窝在傅岩逍怀里,眼神里满是哀怨的小样,立刻就勾起了她作为慈母的内疚,起身走近这父女俩,先是软语哄了妍儿几句,把她抱过来亲了下,稍稍安抚好女儿后,才抬头问一直含笑看着她们母女互动的傅岩逍,“今天也弄得这么晚才回来么?用过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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