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爸爸,有妈妈,有哥哥,还有墨墨……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俺要回家……娃儿在家里等俺……再不回去男人要打俺……”
“她身上有常年家暴留下的痕迹。”
邵墨钦眉头越蹙越紧,突然伸手抱住了脑袋,脸色痛苦到扭曲,栽倒在沙发上。
秘书敲门进入,发现总裁的异状,立马去一旁的柜子里拿药,俯身跪在邵墨钦跟前,给他喂药。
邵墨钦的症状得以缓解,身体的痉挛渐渐平息。他趴在沙发上,漆黑空洞的眼神,惨白如纸的脸色,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
多少年了……日复一日活在煎熬和痛苦中……
即使找到她,这种痛苦丝毫不能减缓……不该是这样,她本不该是这样的人生……
邵墨钦独自待在办公室里,过了很久,恢复情绪后,才想到今天还没做完的事——跟秦梵音领证。
离开办公室的步伐仿佛有千钧重,每一步都带着迟疑和煎熬。
最初以为各怀目的,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婚姻,后来发现并不是……
她很好,好到他配不上。
感情就是不问值不值得,它是发自内心的,不顾现实,不问功利,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脑海里浮现出她在月下说的那句话,他扯唇笑了下,眼里尽是嘲讽。
蠢,没头没脑的蠢女人,喜欢上他这种人。
既然到了这一步,婚终究是要结的。他的婚事,是邵家提上日程的一件大事,这不是儿戏。爷爷的身体也每况愈下,经不起风吹草动。
邵墨钦这样说服着自己,联系他的随行助理。助理说,“秦小姐要自己一个人待着。”
邵墨钦开车赶去了民政局。
到了民政局,他里外找了一圈,没看到秦梵音的人影。
邵墨钦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他以为,她会乖乖在这里等他。
他给她打电话,手机关机。
邵墨钦感觉不对劲了,迅速开车赶往秦梵音家里。
家里他爸妈还等着他们俩回来,根本不知道秦梵音去哪儿了。
到了傍晚,邵家安排的晚宴快要开始,亲友们都陆续进场了,迟迟不见两位新人回来,邵益清打电话催促邵墨钦。邵墨钦正开着车到处找人。身边能用的人,都被他调出来找人了。
邵墨钦又急又怒,她不是喜欢他吗?不是要嫁给他吗?为什么要闹失踪?
小型演奏厅里,秦梵音坐在舞台中央,演奏大提琴。可容纳百人的观众席上,只坐了一个人。
邵时晖坐在第一排,距离她最近的地方,听着她拉琴。
厅内灯光都暗了下去,只有一束追光灯打在她身上,黑暗中渲染出的唯一亮色。
动人心弦的乐声,美如天仙的女人,琴声绵延入骨,一如她的人缠进了他心里。她全情投入的拉琴,他心醉神迷的看着她。
手机铃声响起。接连响了几次,才将他由痴迷中唤醒。拿出来一看,是顾心愿,他毫不犹豫的将电话挂断。
没过一分钟,铃声再次响起。他皱起眉头,直接将手机关机。
手机装回兜里,他再次抬眼看舞台上的女人。
认识她之后,他有种以前都白活了的感觉。自以为过尽千帆,阅女无数,早就对情情爱爱麻木了,花花世界,逢场作戏,用女人的软玉温香图个乐子。原来,他是根本没有体会过爱情的滋味。像这样为了一个人失去理智,忘却今夕何夕,不顾身前身后事,甘之如饴的追随。心跳、兴奋、渴望,日思夜想,行为不受大脑控制,危险又疯狂。
她什么都没干,他却已经陷入进去,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