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幺幺叫流茴上茶水点心,和荀氏道:“劳烦大嫂两头跑。”
荀氏笑道:“我也不过是来坐着动动嘴皮子罢了,又有茶水点心吃,有什么劳烦的。倒是你,这是你俩新婚以来三弟第一次出远门吧,想必得要好几日?可有什么不适的?”
张幺幺感叹她的用心和细心,道:“倒也没什么不适的,至于他要去几日,我倒没有详细的问。”郁林肃此番虽打着出公差的名头,实则是秘密行事,张幺幺自然不可能和人说什么。
荀氏听她如此说,笑了笑:“想必三弟出去的时间也不短,若三弟妹无聊了,也可随时上我那院子里去玩一玩。”
“好,得闲就去。”
母女两人呆了半个时辰便告辞离去,张幺幺送到院门口。
接下来便也没有其他事,府里内务照旧按照曹氏所定的规矩运转,她如今既没人手去接管,也并不着急去蹚这趟浑水,用了饭便和冷氏打打拳,或者在周围转转。
许是前几日郁林肃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如今人刚走,她就有些不自在了,懒懒的,没什么兴致。走了走便打算回去,谁知刚走到三房的院墙外面,就听到里面传来喧哗哭闹声,站着听了一耳朵,是孩童的哭声,便叫思葭去打听打听。
很快思葭回来:“回少奶奶,是真禄少爷摔了,手上磕了个血口子,流了好些血。不过奴婢瞧着倒也不甚严重,只是有些吓到了。奴婢回来的时候三夫人已经赶去了。”
“没事就好,既然三婶已经去了,我们便不用去了。”毕竟三房不怎么欢迎她,她也懒得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路上思葭道:“大奶奶和大姑娘也在,奴婢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几位小主子为了顽一只野猫,难免脸红吵了嘴,最后又动了手,真辉少爷不小心推了真禄少爷一把,这才摔了。”
张幺幺有些惊讶:“府里竟让几个孩子顽野猫?”
思葭忙道:“府里的确没人养猫,但因着侯府地界儿太大,难免有些野猫野兔子,先前儿也有人专门打,后来因着夫人信佛,不好杀生,便有人专门整饬,给它们打虫剪爪子什么的,因而说起来倒也不算野猫了。”
“夫人心善。”张幺幺赞了一句,又问:“真茵可有事?”野猫的事便也只过了一耳朵。
“没甚大事,有些吓到了。听丫头说是大奶奶因最近大姑娘性子太过安静了,便想找真禄少爷几个顽一会子,哪知会出现这样的事。”
张幺幺想起最近真茵低着头不说话不看人的模样,不无叹息:“也是难为大嫂了。”又要照看曹氏,又要与她维系关系,还要操心女儿的事,她自己身体也不好,的确是有几分辛苦。
不过她只能感叹一回,帮不了什么忙。回去后看了小半日的书,用了几口晚饭,终于觉出了几分疲累,便早早洗漱上床睡了。
谁知半夜的时候突然被流茴叫醒,她神色凝重,又带着几分惊惶不安,道:“少奶奶,不好了,侯爷的松涛苑闹鬼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了下。
第56章往事
张幺幺忙坐起身来,夜色深黑,许是流茴进来没关门的缘故,她被夜风吹得打了个冷颤,边穿衣裳边道:“闹鬼?”
流茴利索的把她披散的发丝挽成髻:“听说是闹鬼了,侯爷都给吓晕过去了,整个府里都乱起来了。”
张幺幺冷笑:“看来这鬼还真是厉害。”
她之前死了之后灵魂游离不去,又遇到了柳幺儿。若说这世上真有鬼,那估计就是她那样的了。但那时不论是她还是柳幺儿,除了能看见彼此外,活着的人是看不见的她们的,如今倒出了个能见人的‘鬼’,她倒要好好会一会了。
冷氏思葭不苦等早已候着了,思葭在前面提灯,流茴半扶着她,冷氏和不苦跟在后面,一行人去了松涛院。
路上又遇到了二老爷夫妻带着二房众人,主子下人加在一起,怎么也有二三十人,浩浩荡荡的,极为壮观,然面色都有些惊惶不安。
她朝二老爷夫妻行礼后便跟上了他们,原本跟在后面的是二爷郁林致和邹氏,邹氏见此忍不住阴沉着脸嘀咕道:“论排行那也是咱两走前面,她凭什么插进来!”
二爷冷淡道:“这你也要酸?就凭她是世子夫人,正二品诰命,如今侯府内院的掌事者。”说罢不再理会她,抬脚跟了上去。
因之前邹氏在韶华苑闹了一回,两人又吵了一架后,郁林致对她便愈发冷淡。
邹氏见左右都是人,顿时极为难堪,不由怒火高涨,立时上手朝身后一个身段儿妖娆的清秀妇人狠狠掐了一把,恨声道:“你瞎了吗?这大晚上的不搀着我,是不是就想摔死我你好上位?我告诉你,你一个楼子里出来的贱婢这辈子都别痴心妄想!”说罢又朝她脚上一双崭新的云纹白履鞋用力踩了一脚。
这妇人就是当初郁林肃送给郁林致的回礼中的一个,虽当初郁林致也不怎么上心,但那次他和邹氏吵架后,不知怎的便和这□□樱的成了事,之后便叫她做了通房,倒也有几分宠爱。邹氏自然是恨极了她的。
春樱手上脚上一阵阵尖锐的刺痛,但她只缩了缩脚便一声不吭任由邹氏发泄。但前面的众人都听到了邹氏的大呼小叫,张幺幺什么都没说,只淡淡看了二夫人一眼。
二夫人只觉丢脸极了,怒道:“邹氏,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记着拈酸吃醋,若要教训姬妾便回家去,别在这里耽搁大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