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到这些,吴彩秀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太难了。
温雁菱一出来便见着一位女子哭得凄惨,几乎是趴在地上恳求掌柜,她微微蹙了蹙眉,侧头问道:“掌柜如何为难一个女子?”
掌柜见温雁菱问起,顿时苦不堪言,但也只能如实说了经过,只道是吴彩秀做错了事情。
吴彩秀趴在地上,泪眼朦胧间只见一双精巧的绣鞋出现在她视野里,这双绣鞋上面的金丝线便能让他们一家生活好几个月。
一双纤细嫩白的手伸到她面前,温柔的声音低声道:“快起来吧,便是有什么过不去的难处,也不用如此乞怜。”
吴彩秀内心凄苦,心道,这些富贵夫人如何知道贫苦之人生活有多难。
她伸出日常劳作的粗粝的手轻轻搭在那双手上,被用力扶起来的一瞬间,她看见对面那位美貌的夫人顿时瞪大了眼。
温雁菱清楚记起,这位便是日后那位厉害的成衣铺吴掌柜,只是如今瞧着倒是比起前世十年后更加憔悴一些。
心思如闪电般急转,温雁菱让青蓉拿了手帕递给吴彩秀,拉着她往店铺里走,“这位夫人现下若是没有去处,不如来我这儿如何,我倒是有件事想让夫人帮帮忙。”
掌柜震惊的看着侯夫人温柔的拉着吴彩秀进了店铺,还说要让吴彩秀帮忙,这吴彩秀有什么可以帮侯府夫人的。
第9章在府里就是个屁
吴彩秀一脸懵的被温雁菱拉进了胡记裁缝铺里,确定了自己身上的这件成衣是吴彩秀的手艺之后,温雁菱便又带着一脸懵的吴彩秀上了马车,马车一路行驶,走过到了上京偏僻的一条小巷口。
上京好几日没下雨了,这条小巷却泥泞湿滑,到处都是小水坑,那水散发着丝丝恶臭,让温雁菱蹙眉掩住口鼻。
吴彩秀有些歉意的朝温雁菱说抱歉,面上却丝毫没有自卑或者是难堪,是一位坦荡荡的女子。
温雁菱叫了青蓉道:“一会儿你让人来一起帮吴夫人搬东西,找一间安静的客栈暂住,待铺子弄好了再让他们搬过去。”
吴彩秀惊了一瞬,便要阻拦温雁菱,“侯夫人,这万万不可,您已经预支了我工钱,这客栈就不必了,这房子外面看着不太好,里面我们已经住惯了。”
温雁菱并非善心的菩萨,她笑着道:“吴夫人,既然你已经决定来当我的掌柜,我自然要对自己的掌柜好一些,否则被人抢去了怎么办,而且你夫君如今还在病中,孩子也才六岁,你自顾不暇,这样的环境如何能让你夫君尽快好起来。”
吴彩秀被她说得有一丝动摇,这里整日烟熏火燎、臭味扑鼻,夫君咳嗽不止,换个好环境定然会对恢复有益处。
见她有些动摇,温雁菱继续挂着温和的笑道:“我家有个五岁的儿子,正巧与令公子差不多,如今快要入学,若是你愿意的话,两个孩子可以作伴,一同去书院学习。“
罗文茵见母亲如此极力的说服吴彩秀,虽然她不懂母亲要做什么,可不妨碍她帮着母亲说话。
“吴夫人,我家认识的一位御医应该能治好您夫君,小时候我经常喝那位大人开的药。”
温雁菱闻言一怔,她摸了摸女儿头顶的发丝,“我家文茵说得不错,吴夫人再考虑一下。”
想到文茵幼时身体不好,时常皱着一张小脸喝药,温雁菱觉得自己亏欠女儿太多了。
吴彩秀确实被温雁菱这一串的充满诱惑的条件给降服了,这些都是她目前最紧急需要的,不论是夫君的身体还是儿子的启蒙,夫君本就是一位秀才,若不是因为身体不好,他们一家的日子绝不会如此艰难。
吴彩秀也不矫情,她盈盈一拜,郑重道:“侯夫人如此待我,日后我定当努力回报夫人,不会让夫人如此心血白付。”
温雁菱目光炙热,“如此甚好。”
温雁菱留下了青蓉帮忙,带着罗文茵回府去,经过一家糕饼铺,温雁菱下了马车买了些子晞喜欢吃的糕点。
罗裕回到府中,从马车下来路过门房时,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夫人回来了吗?”
门房愣了一下,答道:“夫人尚未回府。”
罗裕哦了一声,背着双手若有所思的往自己院子里走,走到后院的小花园时,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乎少了点什么。
他径直回了书房看书练字,天色渐晚,他时不时看看窗外的天色,书倒是没看进去几页。
罗裕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整了下衣袍,朝外面喊了声,“韩栋,你让丫鬟去说一声,今晚我在夫人院子里用膳。”
韩栋从外面进来,道:“爷,夫人和姑娘尚未回府,要不,就在咱们院子摆饭?”
“还没回?”罗裕顿了下,“会不会路上出什么事了?”
他刚说完,听见外面喧闹了起来,韩栋立刻出去询问了一番,回来还没说话,就听罗裕迫不及待问他怎么回事。
韩栋看了他家侯爷一眼,随后缓缓道:“说是夫人和姑娘回府了,去了小公子院子里,吩咐在小公子院里用膳。”
见侯爷没反应,韩栋问道:“侯爷,您可要去小公子院里用晚膳?”
罗裕迟疑了一下,问:“夫人没让人来叫我去用膳?”
韩栋沉默了一瞬,“爷是不是忘了,夫人说在自己院子里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