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对联了啊,我们侯爷亲自写的,先来先得啊!”
这话一连喊了三遍,粮行的伙计们率先排上了队,这大过年的,谁家还不贴两副对联啊,而且啊听说荣昌侯爷在书法上造诣颇高,甭管高不高的,反正比自己狗爬字好就行了。
这么一喊,刚得了粥的顺势就排上了,罗裕瞧着面前越来越长的队伍,对看过来的温雁菱挑了挑眉,还得意的扬了下下巴。
温雁菱轻笑一声,“侯爷兴致好,可要好好的写完啊。”
罗裕不知夫人是何意,不过眼前很快排起了长龙,他埋头飞快挥笔,根本来不及看排了多长。
温雁菱施粥是惠及穷苦百姓的事,而罗裕的对联得到了大家的喜爱,特别是喜好书法的大人们,闻讯而来见罗裕当真当街写对联,立刻当仁不让的排上了队。
家丁们有机灵的先排着了,这会儿便抢先得到了墨宝。
“侯爷,您这举措十分不错啊,我建议您每年都来,我必然要来讨一副的。”这位大人笑呵呵道。
罗裕抬头见是同僚,刚要说话,顿时看见了这排得更加长的队伍,立刻便让谭管事去拦着,说今日只有两百份,多了他的手也别想要了。
罗裕看着这队伍,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当即便道:“王大人,要了我的墨宝,是否也给这些穷苦百姓们一些便利,就当做好事积德了。”
王大人愣了一下,哭笑不得,“我就知侯爷是个不吃亏的主儿,您当真与令夫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对生意这事儿简弋?直灵光得很啊。”
“算你会说话。”罗裕丝毫不觉得对方在讽刺,反而觉得是夸奖,“这样,您要么出些粮食要么出些银子,也算是尽份心给这些穷苦百姓了。”
罗裕话都这么说了,王大人自然也允了,让人准备了粮食送来了粥棚。
有了王大人做先例,后来的同僚们,罗裕一个都没放过,要了他的对联,还不出银子,那定然是不行的。
即便是如此限制了人数,罗裕也写到了天色擦黑才写完最后一幅,他只觉得自己手都快断了,看了看早就收拾了隔壁粥棚,罗裕欲哭无泪。
早知道就不逞能了。
罗裕坐在马车上,撩开帘子对赶车的韩栋道:“要不是为了与夫人一同出门,我才不干这儿事儿了,结果倒好,她们娘仨倒先回去吃好的了,留我一个人在那儿写。”
罗裕觉得自己简直太苦了,夫人的心也太狠了,两个孩子也是小白眼狼。
韩栋并没有一丝同情:“爷,不要做超出能力的事,这话是您跟小公子说过的。”
罗裕:……
“我让你说话了?”
到了侯府,罗裕怀着一丝期待去了主院,却发现母子三人正在屋里热闹的说话,一进去看见饭桌上摆着几样热腾腾的吃食。
温雁菱看了他一眼,“去洗洗来吃饭吧。”
罗文茵跑过去,“爹您辛苦啦。”
罗子晞也扑过去抱着父亲的腿道:“爹,今日好多人夸您的字好看呢!”
罗裕所有的抱怨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只要有家人的肯定,便是让他再写一百副对联,他都愿意。
温雁菱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调侃道:“侯爷是否还想再写一百幅?要不明日再与我一同去施粥?”
罗裕:……怕了怕了,他什么都没想。
温雁菱幽幽道:“若是明日一同去,今日就宿在我屋里吧。”
“夫人如此建议甚好,明日我们一同去施粥,就此说定了!”罗裕觉得,写字嘛,他即便不写对联,每日也要练字的。
第54章过年
连着施粥三日,便到了大年三十这日。
温雁菱早早的收拾了带着一家子回了府中,此时府中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下人们也欢欢喜喜的准备着年夜饭。
荣昌侯府主人不多,温雁菱也不是那种要极尽奢华的人,年夜饭也就是大房加上二房一起吃个年夜饭,因此下人们的事情也不多。
作为如今的侯府当家人,罗裕自然是在主座,身侧一边是老夫人和陈氏以及二房的孩子,右侧则是温雁菱和孩子们,罗子彦在罗文茵后面。
罗子彦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给老夫人请安时,老夫人脸上的不耐一闪而过,“起来吧,虽然你姨娘是个不懂尊卑的,不过祖母知道你定然是个好孩子,要知道孝敬你父亲母亲。”
罗子彦脸色微变,半晌后恭敬作揖,“是祖母,孙儿知道了。”
大家入座,陈氏瞧着温雁菱这么一幅四平八稳,夫妻和睦的样子就心里堵得慌——从前大家家里都有那么两三个小的妾室,她自觉跟温雁菱不相上下,谁也不比谁好多少,都是一堆糟心事。
可如今大房竟然只剩下温雁菱一个正室夫人,况且瞧着罗裕还小心翼翼爱着护着,她这心里的酸水一股一股的往外冒,比醋缸翻了还要酸。
陈氏看着罗子彦便道:“大嫂真是好福气,子彦如此聪明好学,整日都闭门念书,日后指不定能考个功名回来孝敬你们。”
罗裕一听这话,便冷冷的看了眼陈氏,陈氏头皮一麻,顿时要出口的话被吞了回去。
温雁菱不用看都知道陈氏打的什么主意,她笑了起来,“这话我倒是爱听的,咱们子彦乖巧懂事,心里只有学业,我总是让他多休息但他偏不肯,说要考个好功名。你说说,咱们这样的人家,哪里需要考什么好功名,如今吃喝不愁,他父亲又得皇上看重,我还望着他们爷俩多休息休息,别累坏了身体才好。我啊,没什么大奢求,就盼着一家人高高兴兴,无病无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