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了一堆人,来人一身轻便短打,个个膘肥体壮,正是那日要来捉他们的蒋佐官一行。
他们在昨日的火堆处停下,这时一马背上下来个男人,卫蒙这才发现,那个男人格外瘦小被高头大个挡着,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几步过去,一膝下屈,俯身将手指.插.入草木灰里试了试余温:“佐官,地还是温的,他们应该还在附近或未走远。”
说罢,他锐利的眼神在地面一扫,杂乱的草叶和小树枝到处都是,那俩个少年人应是在此处过夜了。
不过,地面上除了这些草叶并无其他痕迹,四及此,他下意识将余光投在四周树上。
卫蒙的庇护所搭得高,上下都有茂密树叶遮挡,只要他们不发出声音,应该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可那个矮小的男人并非普通人,他是军中重伤退下的斥候,风吹动带来的声音是最好的信号,树林间一动一静具在他耳中。
卧人与不卧人的草丛声音不同,自然有人与无人躲藏的树更加不同。
周围的树都被风带着枝叶轻颤,唯两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枝梢声音沉重而微慢,与别处格外不同。
斥候的眼光并不落在树上,只余光打量,可卫蒙还是顿住,像被阴暗里的蛇盯着,蛇信子即将触到脚腕。
他清楚地听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全身血液都慢下来,手脚发凉。强迫自己目光不要落在那群人里。
身后如常还在安睡,细细的手指头揪着他背上衣料。
蒋佐官察觉斥候给出的信号,手指微动,几个大汉腿一抬,腿部肌肉暴起,一步便跨出三丈远。
落地却轻盈无声。
吃了那朵灵芝王,卫蒙只觉自己耳聪目明,伶俐十足。那边一动,他便反手扣住如常,将睡梦中的小姑娘趴背上。
细伶伶的小腿一下圈在腰上,脚掌一蹬,翻身而起踏在另一棵树上,足间用力,便离远了。
眼见暴露,那些人也不再掩匿,一声:“截住那小子!”周围迅速跟上,从四角散开想堵截他的去路。
“想拦你爷爷,追上我脚后跟,爷爷认你当孙子。”卫蒙痞气甩下一句,林间鸟雀被他惊起。
后头的人明显被他的话饶了一下,迟疑半拍反应过来:“糙!捉住那龟孙,别让他跑。”
卫蒙打会走路就满山追着野狗野兔跑,一双腿强健有力,背上负重一个如常也在林间跑得飞快。
晨间的雾气越来越浓,一射之地外不辩草木人影,如常被刺面的风刮醒,才发现自己在半空中飞跃。
“别说话,继续睡吧。”卫蒙埋头狂奔,雾越来越大白茫茫一片,如常听到身后密集的追赶声,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