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可别吵了,不谁说的如何夸张且不提,不过今儿她是真的出了个大丑,偏偏,随行的,还有丽嫔许嫔还有付才人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这几个人,程贵仪可真是要和她们结下梁子了。
想也是,本来就已经够难堪了,偏偏还被整个田庄上的人笑话了个遍儿,搁谁身上都意难平。
而且,这丽嫔三人也是个嘴欠的,偏要当那个出头鸟,连带着景和帝都笑场了,而且这事儿回来就传遍了后宫,程洛飞估计要和她们死磕到底了。
不过,死磕到底好啊,这样这家伙就不会专盯着她一个人不放了。
周宜然把玩着桌子上的茉莉摆件儿,另一只手执着一本游记,唇畔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直到月上中天,周宜然才缓缓爬上床,沉沉睡去。
而祈年宫的景和帝,忙了一天想必也是累极,这一夜并没有翻牌子传召宫妃侍寝。
有人睡得安稳,就有人彻夜难眠。
已经入夜了,程洛飞还坐在浴桶里,用力地拿着花瓣和香胰子搓洗着身上,似乎不把味道除尽誓不罢休。
好容易内间静了下来,听到声音,就有几个大力嬷嬷进去将浴桶小心翼翼地抬了出来。
大半夜的,霜儿和音儿也是困倦极了,更何况她们主子现在还没有迁宫,隔壁那位因为最近怀了皇嗣,气焰越发张扬,再折腾下去,指不定要闹出来什么事情。
主子,别洗了,您看您,身上的皮肤都红了,您不心疼奴婢还心疼呢!况且,您身上除了香气真的没有别的味道,您就安心吧。
霜儿说完,音儿忙接茬宽慰,就是就是,主子,您身上真的现在是除了香气没别的味道了,奴婢知道您今日气儿不顺,但您也想想,那几位可是位份低与您,日后遇到了,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惩治她们一番,您这样是何苦呢?总不能为了几个手下败将,就糟践您自己啊!
到底是听进去了,程洛飞一拍桌子,露出一丝冷笑,是呢!总不能为了几个贱人,闹得我自己落不到好!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她眸光狠厉,我看她们还怎么笑得出!
二月二过后,就是花朝节,在北方一般是二月十五,南方则是二月十二。
同样,景和帝的生辰宴也渐渐逼近。
同样,景和帝再一次感受到了后宫没有皇后的麻烦之处。
花朝节,在各朝各代,都是十分流行的,闺阁女子可以出去郊游踏青,行花令,好不快活。
像她们这种已经入宫的妃嫔,那是别想有这个待遇了,无非就是拜拜花神,赏赏花,簪花,再吃个百花糕,也就没什么消遣了。
这后宫的日子,还真是无聊透顶啊!
再等等吧,过一阵子,就有好戏看了。
主子可是无聊了?听说今儿程贵仪迁宫,外头闹得动静太大,把本就对明旭宫不甚熟悉的二公主硬生生吓得梦魇了,程贵仪被柳妃娘娘好一阵发作,好生没脸!
听了碧水的话,困扰她好久的问题得到了答案。
她还说呢,为什么生产之时程洛飞给自己下药,偏偏被拉下马的却是柳妃和孙淑仪,孙昭媛嘴巴毒,得罪人不奇怪,原来两人是在这个时候结下的梁子。
当时柳妃为一宫主位,有义务看护她宫里的低位妃嫔,程洛飞被下药固然难逃看护不力的罪名,可也不至于落到被幽居冷宫的下场。
柳妃和孙昭媛,明面上的罪名,一个是因为看护不力而被打入冷宫,一个是因为对宫女私自用刑而被贬到了从四品贵仪,想来景和帝对这些摆在明面上的证据也是没有尽信的,但程洛飞那时对他有用,他也不愿意在明面上细究,几番思量之下,他也只能舍弃柳妃了。
哦,不对,还有柳家。
柳家位卑,又急功近利,自然想要借机上位。
可柳妃体弱,膝下只有一个公主,多年未有喜讯再次传出,不能孕育皇子,对于他们来说,自是没有用处,自然为柳家所舍弃,两年后,柳妃的妹妹入了宫。
却没有柳家所想的继承了柳妃的妃位,仅仅只是个才人而已。
想到这儿,周宜然冷笑,手指敲击着茶几,这件事儿啊,只能说各打五十大板,迁宫嘛,动静大一些在所难免,只是程贵仪手底下的人也是不知轻重的,明知道二公主体弱多病,常常心悸,受不了大动静,还闹出那么大声音,程贵仪毕竟是住在偏殿的,归柳妃管辖,做事儿也不悠着点!
皇上也真是恶趣味,明知道程洛飞与容贤妃已经有了结盟的意思,却把她安排在了柳妃的偏殿,他怎么这么有意思呢?
容贤妃膝下已有了一子一女,只是皇子是一个宫婢所出,并非她亲生,杨家所图不小,但奈何朝中建树有限,靠着这个皇子的外家更是指望不上,所以搭上了程洛飞。
像程洛飞这样,母族势力不大不小,却被家族厌弃的,是最好的选择。
恐怕容贤妃打的,是去母留子的主意吧。
可想得到是挺美,皇上能准许就怪了。
景和帝志在打压勋贵世家,去除国之蠹虫,孩子,是一定会给程洛飞的,意在麻痹。
近百年来,各大勋贵世家广置田地,兼并土地,但只要是正常买卖,景和帝都是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