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者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关系,一旦有一个越界,就又会迎来对方的反扑。
又是献礼,周宜然内心疯狂吐槽着,她生辰的时候要是能收到这么多价值不菲的东西,她做梦都能笑醒。
瞧瞧!白的如雪,绿的清透的翡翠白菜摆件儿,还有几百年份的灵芝,天山雪莲,还有用整块玉雕琢,嵌以夜明珠的宫灯,还有一整套羊脂白玉打造的十二对儿祝寿玉佩,还有前朝书画大家的真迹,昨儿张昭容送的那个珊瑚盆景儿在今天这个面前都是小意思了,这个足足有一米五,通体血红,惹眼的很。
承恩侯府近些年没落的不成样子,贞贤皇后嫁给先帝,带走了承恩侯老夫人大半的嫁妆和公中的财产,一下子让承恩侯府捉襟见肘起来,偏他们还不敢说什么。
承恩侯府选了好久,才找出一套价值不菲的白玉杯,比不上那个送十二对儿羊脂白玉玉佩的大手笔,可也把他们心疼坏了。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但他们家本就极爱面子,若是人家的东西顶顶好,自己家的差,被人笑话,那是万不能接受的。
只得忍着心痛,献了上去,承恩侯觉着,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周宜然再次感叹,这些有实权的宗室实在都是有钱人哪!这些东西,放在现代,哪一样都是博物馆珍藏级别的。
身为亲王,一年的俸银也不过五千两,郡王三千两,即使有皇庄铺子的出产撑着,也不过是能使自己家的吃穿用度好上几分罢了,竟还有余力拿出如此贵重的寿礼,也难怪景和帝动了推行新政的心思。
简亲王等老一辈的寿礼比较正常,人家封王几十年,手头好东西不少,也不缺钱。
赵王是景和帝的庶出兄长,但两人关系一直不错,景和帝赏赐过他几个出息较好的皇庄,赵王妃又是个会经营的,府上的生活一直不错,滋滋润润的。
可齐王
没错,景和帝就是看齐王不顺眼,也有理由怀疑。
景和帝敲着桌面,看着眼前那尊上等碧玉雕琢而成的龙形摆件儿,暗自思量着。
齐王封王不过三年,手底下唯有几个惠太妃给的庄子和他照例封赏的皇庄作为进项,然他三五时地便领进府一个小妾,或是派人去脂粉铺子,银楼,即使有惠太妃和承恩侯府撑着,也绝无可能拿出如此这般的寿礼。
惠太妃和承恩侯府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了。
是该查查他这个弟弟的王妃了。
周宜然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地欣赏着歌舞,感觉鬓边的步摇微微往下掉,扶了扶,流苏上的珍珠在耳边晃动,竟说不出到底是皮肤白还是珍珠更白些。
这个时候,水果蔬菜都是青黄不接,即便是皇宫,她已经是妃位,沙糖桔也不过一盘摆了六七个,她自来爱这一口,还不够她塞牙缝的呢!吃完了桔子,又吃桂圆,反正嘴是一刻没闲着。
她今日戴的是一整套的合浦珍珠首饰,说价值千金都不为过,是进宫之前秦氏和安氏不知道两人谁给的。
她虽然名义上是和妃,但到底还没经过册封,有圣旨和宝册宝印,但她又比柳妃多了封号,殿中省的人就把两人分到了两边来做。
她的下首正是孙昭媛。
两人关系不咸不淡的,孙昭媛也从未刻意害过她,还是能说上两句话的。
瞧瞧!还真是亲哪,真不愧是嫡嫡亲的表弟妹!连自己到底是谁的妃子都忘了,拎不清的东西!
也难怪这么多年了,其他的老人儿都升了,只有她一个人,在那儿尴尬地原地踏步。
周宜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张昭容拉着齐王妃,在那儿亲亲热热地聊着天,连带着她身后的宫婢一言难尽的表情,她们都看得分明。
这可真是,就连一个宫女儿都比她明白,也不知道她们家是怎么教的女儿,教成这般模样!
说着,看向一边悠悠喝着热水的周宜然,这人哪,还是得活得清楚明白点儿,不然不就成了别人手里头的棋子儿?更何况,那个棋手还不是个聪明人!
周宜然心里明白,这是又在说惠太妃呢!
呷了一口热水,含笑道:一样米养百种人,有人活的明白,有人活的浑浑噩噩,不稀奇。
孙昭媛嫣红的唇勾起,说的也是。言罢,她顿了顿,听闻近日承恩侯府有意将另一名庶女送入宫来给惠太妃侍疾。
周宜然语调依旧轻轻柔柔的,不过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已,姐姐,还不明白皇上的心意吗?
承恩侯府今年拿出来的东西比去年的档次还要差,还真是落魄了啊!孙昭媛一边吃着桔子一边告诉周宜然,皇上刚刚登基那一年,承恩侯府送的是金玉盆景,虽然有不少的金子,但看起来并不是很俗气,第二年是一架玉屏风,第三年则是海关那边传过来的一块儿五十年份的金丝楠木,今年就换成酒杯了。
送礼档次越来越低,只能证明这个家族正在逐渐落魄,也难怪还想要送个女儿入宫。
宗亲那边,宁郡王巴巴地贴着简亲王,我说堂兄,前儿你不是说要从宗族给我过继个嗣子吗?弟弟现在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着落啊?我府上那几个女儿眼看着就要出嫁了,怎么也得有个娘家兄弟撑腰啊,就是个奶娃娃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