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丽嫔恨得咬牙切齿,但也晓得分寸,许嫔不管说没说谎,她今日横竖是见不到了,若是她闹,真出了什么事儿,少不得被这贱人添油加醋吃个挂落。
挂着淡淡的笑容,仔细叮嘱,那本嫔先回了,替本嫔转告一声,还望妹妹保重身体,来日为皇上钿一个健康的皇子公主。
芳草福身应了,目送主仆三人回了自己的殿阁。
她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无甚姿色又是没落侯府出身的妃子罢了,便是连我们伯府现今都不如,在本嫔面前摆什么臭架子?真以为自己镶金了?
主子息怒,主子息怒,可别生气了。相宜连忙和相芸上前宽慰着她,盼她消气。
主子,您也知道皇族子嗣金贵,许嫔母以子贵,自然容不得半分差错,您别多想,您看看这阵子许嫔叫了多少次太医了?
丽嫔听了这话,怒气渐渐消弭,坐在圆凳上,眼神明明灭灭。
东西送去了?周宜然站在花架旁边,拿着花锄,一点一点地给茉莉花松土。
回娘娘的话,送去了,不止如此,许嫔还赏赐了奴婢一个荷包,奴婢想着,里面应该是金锞子,足足有六钱。
她说着便把荷包打开,一倒出来,果真是两个海棠花样式的金锞子,许嫔也算是大方一次了。
宫中谁不知道,往常除了司寝局那些人,其他宫人去她那里,要么是没有打赏,要么是少得可怜,良辰这回拿的算太多了。
不过这也能看出来,忠勇侯府在银钱方面已经是捉襟见肘了,许嫔入宫,家族的资源一定会先朝着她倾斜,因为她承载者续爵的希望,可都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了,许嫔仍旧银钱不凑手,说明忠勇侯府的内囊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可惜她们侯府没有像红楼梦中林家那样财不露白但却巨富的绝户亲戚,现在明显支应不住了。
既给你,那你就收着,六钱金子,足足六两银子,这可是她小半个月的月例了。
宫中但凡有点门路的,哪有指着月例过活的?一个月光是上下打点都不够用,别说生活了。
碧桃急匆匆地走进来,主子,落霞宫那边又来人了,说是惠太妃想要见见您。
她刚说完,良辰就变了脸色,满是凝重与不屑,她算个什么东西?宫妃晋封第二天要去给太后请安这不假,可她一个太妃来凑什么热闹?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碧桃,你就说娘娘她昨日累极,现下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实在虚弱得很,况且今日原本是要拜见太后的,但这时间也不允许,还是改日再去探望惠太妃吧。
碧桃点头,离开了这里。
还真是明目张胆啊,想当太后想疯了?周宜然在自己的手上抹着瓶瓶罐罐,看了眼自己细腻的皮肤,放下手来。
良辰试探地问道:那,娘娘,咱们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皇上?
周宜然笑笑,又看了自己肉色泛着健康色泽的指甲,皇上什么不知道?你信不信他现在已经得到消息了?
这后宫啊,其实都是在皇上股掌之间的,他什么都清楚,他什么都知道,本宫何必多此一举?回绝惠太妃就好,只是这样皇上也能知道咱们的意思。
良辰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自然知道周宜然说的话不假,她只担心皇上会因此跟周宜然生了嫌隙,但经周宜然这么一说,觉得情况根本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糟糕。
对了,主子,昨儿浣衣局那里来,说是有两个小宫女将宫中主子的衣服洗坏了,不能拧的衣服被弄得皱皱巴巴的,但那小宫女年纪小,管事嬷嬷也不忍心罚她,您看
这种小事儿,为什么要来问本宫?难不成
因为这衣裳是明旭宫程贵仪的,您现在又管着浣衣局,她虽然被禁足,可到底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
什么料子的衣裳?若是不金贵,找了殿中省的人再给她做两身,周宜然敲打着紫檀木的桌面,若是她不依不饶,你也甭管她,浣衣局洗坏衣服是常有的事情,通常也就是罚月俸或者打几个板子,但既然做错了事情,也是要受罚的,念她年纪小,那就罚她两个月发月俸吧。
主子心地仁厚,奴婢先在这儿替她谢过您了,至于程贵仪那里,那件衣服据她宫里的霜儿说,嫌弃花样不好看,料子不时兴,穿了一回就扔一边儿压箱底了,最近翻找出来才送去浣衣局洗的。
周宜然颔首,点点头,那就行,赶紧把这事儿处理了,那位现在身子金贵,纵然是待罪之身,却也马虎不得,别叫她拿这点事情又闹起来,到时候谁脸上都不好看。
良辰福福身,娘娘放心,奴婢省得,这就去知会那个嬷嬷一声,那小宫女算是逃过一劫了。
程贵仪态度如此不明,无非是因为浣衣局在我手里,若非我管着,说不定她连月俸都不用罚,这事儿直接过去了,把月俸补给她半年的,算是我对她的补偿。
第52章
明旭宫偏殿,程洛飞打量着眼前的两匹妆花缎料子,轻轻嗤了一声,她倒是大方,将这样颜色鲜嫩又时兴的料子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