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淡薄的笑意如绽在风里的颤颤梨花:“流言纷扰,本宫亦只能静待水落石出而已。”
莲心“扑通”声跪下,伏下身爬到如懿脚边,忍不住痛哭道:“娴妃娘娘,请万万宽宥奴婢……奴婢的隐瞒之罪。”
如懿脸疑惑:“你可曾向本宫隐瞒了什么?”
“奴婢……奴婢知道玫贵人生子的流言的的确确不是您传出,而是王钦那日做完了差事喝了几口黄汤,自己喝醉了胡说出来的。只是……只是奴婢从前深受王钦之苦,所以直不敢说出来。请娘娘恕罪……”莲心说完便像捣米似的不停地磕头。
皇帝立时停住脚步,转身道:“是王钦?那为何宫人们都说最早是在延禧宫带传出?”
莲心脸诚挚:“延禧宫是王钦回庑房的必经之路,他那日喝醉了躺在延禧宫外的甬道边满嘴胡说,奴婢找到他时他还烂醉如泥呢。怕正是如此,所以旁人经过听见,还以为是延禧宫传出的流言呢。”
皇帝似是相信了,问道:“此话当真?”
莲心忙磕了头道:“奴婢不敢妄言。皇上圣裁,这件事知道的人不,皇上皇后自然不会告知奴婢,奴婢与延禧宫也素无往来,若不是王钦胡说让奴婢知道,还有谁会说与奴婢听见?”
皇帝立刻伸手止住李玉:“不必传辇轿,朕今晚留在延禧宫,不去嘉贵人宫中了。”
莲心与李玉知趣,立刻退下。
皇帝目中的愧疚泛起于眼底的清澄之中,握住如懿的手:“如懿,是朕误会你了。”
如懿嫣然笑,明眸中水波盈动,已微微含了几分清亮的泪意:“那臣妾是不是该唱曲《六月雪》,以显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皇帝执着她的手:“朕不怀疑自己,也没有疑心皇后,甚至来不及疑心王钦,他就带了人言之凿凿地过来,让朕只能疑心你。所以朕只能禁足你。”
委屈又如何?怨又如何?如懿再清楚不过,在君恩重临之时,她过的委屈与哀怨都是春风里的片枯叶,不合时宜的。
如懿将心底的委屈按捺到底,露出几分浅如初蕾的笑意,那笑意薄薄的,好像春神东君的衣袖轻轻拂,也能将它轻易吹落:“皇上曾经对臣妾说过,要臣妾放心。哪怕这次的事皇上没有说,臣妾也会认定皇上会让臣妾放心。所以臣妾也知道,禁足这些日子,臣妾的供应概不缺。事情的水落石出只是早晚而已。臣妾相信,哪怕真到了所有人所有事都指着臣妾的那日,皇上也会保护臣妾周全的。”
皇帝轻轻拥住她:“你说的,便是朕想的。若真有那日,朕也会护着你的周全。”
夜色如同幽暗海洋,望无尽。浮云散去后,轮新月愈发明亮起来,满天繁星似穹随手散开的碎钻,天上的星月光辉与琼楼玉苑内的灯光交织相映,仿佛是彼此的倒影。璀璨夺目,迷乱人眼。月华洒在皇帝的赭褐色织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