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筠凡事好性,却最听不得指摘自己孩子的话,时如何能忍,讥巧道:“嘉贵人这话说的不错!要是为娘的其身不正,的确是要报应在孩子身上。本来这个时候,九阿哥是该养在您身边,不比这般受苦吧!”
玉妍气得面红耳赤,正要辩驳,刚巧古董房的掌事太监送了东西过来,见了绿筠忙趋奉道:“纯贵妃娘娘万福金安,嘉贵人安。”
可心道:“嘉贵人味只会讥嘲旁人,自己却什么都帮不上。若不是有小主操持,九阿哥只怕连些安枕的玉器都得不上。能指望嘉贵人这位额娘做什么呢?”
玉妍见来人了,也不便久留,气哼哼道:“别假惺惺的!你的所作所为,真以为我不知么?”说罢,便拂袖而去。
绿筠连连苦笑:“我都知道收敛本性,为了孩子安分守己,嘉贵人这般性子,可怎么收场呢?”
可心道:“人在做,天在看,由着她去吧。小主就该告诉皇上,嘉贵人擅自出宫,顶撞小主。”
绿筠抚了抚鬓角,摇首道:“事不如少事,我何苦与人为难。也是可怜他为人额娘的心肠吧。”说着,便也有可心扶着去了。
古董房的掌事太监便把应的玉器瓶罐送进了九阿哥房中,在他枕边的紫檀长桌上罗列排好,叮嘱了乳母道:“这是纯贵妃吩咐的,玉器都要放在离九阿哥近的地方,以作宁神安枕之用,可别错了地方。”
乳母们因着玉妍失宠,对九阿哥也没那么上心,嘴里答应着,身上却懒懒的。到了夜间时分,乳母们愈加懈怠,其中个陈嬷嬷道:“太医说九阿哥喝不下药去,那药太苦,九阿哥喝便吐,便让我们喝了化作奶水喂给九阿哥。”
另个李嬷嬷道:“那药比黄连还苦,九阿哥的舌头怕苦喝不下,咱们的舌头难道就不是人的舌头了?我喝了口就悄悄倒了,阿弥陀佛,喝了碗蜜都还缓不过劲儿来呢。”
陈嬷嬷笑道:“原来姐姐和我样。其实不就是伤风,盖严实点就好了,吃那么药也没用。”正说着,九阿哥又嘤嘤哭起来,陈嬷嬷厌烦道:“早也哭晚也哭,总没个歇着的时候。他没哭累,咱们倒先听累了。”
李嬷嬷摆手道:“罢了罢了,还是看着些吧。嘉贵人那个爆炭脾气,要听见了又以为咱们苛待了九阿哥呢。昨儿上午来见九阿哥瘦了,又责骂了咱们通。”
陈嬷嬷冷笑道:“她还当自己是嘉贵妃呢,如今可是嘉贵人,差了个字就是天差地别了。每次来都打鸡骂狗的,我瞧九阿哥就是摊上这么个额娘才落得这个地步。”说着,她打了个呵欠,“晌午哭的我睡不好,我去后头睡会儿,你先看着。”
李嬷嬷答应了声,解开衣衫喂九阿哥喝了几口奶,见九阿哥恹恹的没什么胃口,便皱眉道:“喝奶也喝不成个样子。”便抱了在床上,胡乱拍了几下哄他入睡,自己也伏在床边打起了瞌睡。
夜深人静,红烛高照,散发着幽幽的火光。九阿哥哭得累了,终于睡了过去。桌上的玉瓶透着莹润微光,阵窸窸窣窣的吱吱声,在静夜里听来格外地诡异。忽然,玉瓶晃了几下,咕咚声歪了过来,滴溜溜在桌上滚了圈,碰倒了旁边两个青玉双耳花罐。那几个瓶瓶罐罐都打磨得极圆润,下从人高的长桌上哐啷摔了下来,砸了个粉碎响亮。
九阿哥骤然听了这巨大的碰摔之声,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李嬷嬷也被惊醒了,揉了揉眼看地上只灰色的老鼠爬过,便举起扫把赶了赶道:“真晦气,好好儿只老鼠出来撞了东西。”说罢又连连可惜,“这么好的玉瓶儿,就这么摔碎了,可值不少钱呢。”
她略扫了扫,不耐烦地去拍九阿哥哄着,才拍了几下,只见九阿哥面色铁青,翻着白眼,肚子抽抽地搐动着,浑身冒着豆大的汗珠,哭声也越来越微弱。她有些着慌,忙不迭唤了陈嬷嬷出来,两人起看时,九阿哥已经脸都白了,手脚也不会动了,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两人对视眼,慌不迭冲出去喊道:“太医,太医,九阿哥不好了!”
九阿哥是在太医赶到之前停了气息的。待皇帝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