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妍低低地吸泣着,那声音却比哭号撕扯着心肺。如懿抚着自己的肚子,冷笑着摇头道:“世态炎凉,本就如此。本宫不知道临行前你的世子如何对你寄予厚望殷切嘱托,但想来如今也是样嘱托了宋氏的。你为了这样凉薄的世子和母族赔上了自己的辈子,真是不值得。说到头,你是为了谁呢?”
玉妍几乎痴癫,眼神疯狂而无力。如懿逼近些,迫视着她:“本宫今日来告诉你这么,就是想听你句实话。本宫的五公主,到底是不是你害死的?”
玉妍乌黑的眼眸如同两丸墨色的石珠,玲玲滚动。她讥笑声:“你的五公主死了,忻妃的六公主也死了。人人都算到了我头上,我认了。但是皇后娘娘,我活不了久了,你给我句实话,我的用璇坠马,是不是你们指使永琪做的?”
如懿的泪瞬间熨热了眼眶,攥紧了手,硬声道:“没有!这句没有不仅是担保了乌拉那拉如懿,也担保了珂里叶特海兰和爱新觉罗永琪!”
玉妍愣了愣,倔强地梗着脖子,厉声道:“那么我也没有害你的女儿,害忻妃的女儿!我也发誓,‘富贵儿’,‘富贵儿’咬了你的女儿,惊了忻妃的胎气,绝对不是我指使教唆的!”她的牙齿白森森的,死死咬在暗紫的嘴唇上,咬出排深深的血印子,目光如锥,锥子锥子狠狠扎在如懿身上,“至死我也不明白,我的‘富贵儿’怎么会偷偷跑出了启祥宫,又得了咬人的疯犬病,那时我全部心思都在永璇的伤势上,我什么都顾不得了……”
仿佛有巨石投入心湖,巨大而澎湃的波浪激得如懿心口阵阵发痛。她的
璟兕,活泼可爱的璟兕,再也不能在她膝下欢笑,声声唤她“额娘”了。
良久的静默。喉头的酸涩从心底泛起,通得如懿的声音如同泣血:“不是你?还有谁会恨极了本宫,恨极了本宫的孩子?”
“要害你的人了去了,谁知道呢?”玉妍的目光胶着在她身上,渐渐失去了灼热的气息,变得冷淡而失落。她疲倦地垂下身子:“可是皇后娘娘,哪怕你起了誓,我还是不相信你,点儿都不信!不止不信你,我谁都不信。你们都想害我,害我的孩子,如今,我快死了,皇上也不要四阿哥了,总算遂了你们的心愿了”。
如懿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忍耐着性子道:“本宫也不信你。但本宫的心愿,从来不是要害你的孩子!”
玉妍是虚透了的人,脖子上的青筋突兀地梗着,映着枯黄的脸色,恍若片泥淖中的枯叶:“皇后,你这个人原本和孝贤皇后不样。孝贤皇后活了辈子,活得都是虚的。为了个皇后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