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宫
皇帝离开驿馆后,连早朝也免了,便直直去往了龙阳宫,进入内殿,老太监上来为他更换衣衫。他抬起双臂,问:“王妃醒了么?”
语毕,忽觉这称谓应该改改了,毕竟博尔济吉特氏与荣王已经没有关系了,顿了顿,又道,“慎夫人醒了没?”
夫人,是仅次于四妃的位份,又赐了封号,足见皇帝对纳珠的青睐。
老太监笑了笑:“醒是醒了,没起来。”
皇帝脱下厚重的外袍,着明黄色中衣,步入了内殿。他的寝殿,除了皇后之外,慎夫人是第一个留宿的宫妃,且一连留宿两晚,在宫人们看来,皇帝从不专宠谁的惯例要被打破了。
宫人们见到皇帝走来,欲行礼问安。皇帝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宫人们会意,蹑手蹑脚地退了下去。
皇帝行至龙床边坐下,看向蜷缩在床角的慎夫人,目光一沉,探出双臂把她搂紧了怀里。当她的脸正对着他时,他才发现她刚刚是在哭。
皇帝的目光又是一沉,片刻后,敛起不悦,语气如常道:“朕封你做夫人,赐封号慎。”
慎夫人撇过脸,哭着不答话。
皇帝受挫了,从没有人这么排斥过他、无视过他,宫中已有皇后、四妃,夫人已是他能给她的最高位份,她怎么还是不高兴?还敢撇过脸?
皇帝皱了皱眉,但很快,又叹了口气,轻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朕看着心疼,快起来吃点东西。”
慎夫人哽咽道:“圣上,求你放了我吧!”
“快起来吃东西。”皇帝好似没听见她的求饶。
慎夫人不起,就撇过脸,一直哭一直哭。
皇帝不是一个特别沉迷女色的人,甚至,染如烟走后,他在这方面的兴趣越发淡了。但慎夫人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总能让他想起染如烟,那晚的她,也是这么哭着求他,一开始是求他走,后面药性发挥了是求他留,一直求一直哭……
“不想吃就别吃了!”
慎夫人被他突然变得沙哑的话音弄得身躯一震:“你干什么?”
皇帝淡淡一笑,一把扯落她衣衫,压了上去……
整个过程,她都没停止过哭泣,像只呜呜咽咽的小猫儿。可她越哭,皇帝越是要得厉害。直到最后,把她折腾得连哭的力气都没了才堪堪作罢。
皇帝进浴室泡了个澡,出来,她又在哭,皇帝的眸光一暗:“你再哭,朕又要做了!”
慎夫人不哭了。
不多时,老太监在门口禀报:“圣上,染将军与雅歌小郡主来了,说是求见慎夫人。”
一听女儿来了,慎夫人忍住浑身快要散架的疲惫与疼痛,用手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我要见雅歌。”
皇帝看了她一眼:“先吃饭。”
慎夫人抿唇,乖乖地坐到了餐座旁,离皇帝最远的位子。
皇帝眸光一凉:“到朕身边来。”
慎夫人不肯。
皇帝重复了一遍。
慎夫人垂眸,面无表情地坐到了他身边。
二人开始用膳,慎夫人吃的很少,少到让皇帝觉得一只猫儿都比她吃的多。
用帕子擦了嘴,慎夫人起身,行了一礼道:“我吃完了,是不是可以去见雅歌了?”
皇帝点头。
慎夫人在外殿见到了早已等不及的雅歌。
“母亲!”雅歌扑进了慎夫人怀里。
染千桦起身,走了出去。
慎夫人看了看染千桦的背影,摸着雅歌的头,轻轻一笑:“你父王呢?”
“他回去了,我不走,反正你在哪儿我在哪儿!”雅歌倔强地嘟了嘟嘴儿。
慎夫人拉着雅歌的手在冒椅上坐好,语重心长道:“傻孩子,你应该跟你父王回去的。这里再繁华,也没有草原上自由。”
雅歌用小脚踢了踢椅子:“我才不要,他说我不是你亲生的,我不理他了!”
慎夫人沉默。
雅歌看向她,心中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你为什么不说话了?父王撒谎的对不对?我是你亲生的!”
慎夫人拽紧丝帕,嘴皮子动了动,却半响也没扯出一个反驳的字来。
雅歌急了:“你干嘛这副反应?难道我真的不是你亲生的?怎么会这样?”讲到最后,急得哭了起来,“骗子,骗子!你们全都是大骗子!我再也不要理你们了!”
慎夫人捂住脸,也哭了起来。
……
雅歌是哭着冲出龙阳宫的,染千桦握住她胳膊:“怎么了?”
“他们都是大骗子!都不是好人!”忿忿地说完,甩开染千桦的手,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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