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又窄又长,且隔壁便是正在做丧事的陈家,没多少人会注意这小巷子里头发生了什么。
只见少年目如刀锋,恶狠狠地抽了口气,骂道:“方才是他娘的哪个狗.娘养的打我!?”
“……!??”
沈南枝目瞪口呆。
少年撂倒了不少的人,两个小厮也已经安静了下来,只苦笑着一面看着战场,一面点算着荷包里的钱财——应该是在琢磨待会儿要不要用钱财来息事宁人。
沈南枝扭过头去,看着自己身边的小厮:“弱如瘟鸡?”
那小厮认认真真地点了头:“是啊,弱如瘟鸡。”
“……”
沈南枝忽然觉得一句话说的好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少年依旧不过瘾似的,气势嚣张、态度蛮横,随手指着面前的一个人便骂道:“是不是你!你这个小娼妇养的下作痞子,你是个哪里来的玩意儿,也敢随意在苏州大街上劫人!?”
大汉竟被少年骂的一愣一愣的,或许是少年长得太过干净好看,可偏偏说起话来又是如此的……市井气息,反差之大,弄得他们也进退不得、神色尴尬。
身后被打晕的那人身子轻轻一颤,揉着自己的脑袋艰难地爬了起来,正当他琢磨着要扑上去打人时,却只觉得胯下一紧——他低头一看,一直穿着绣花鞋的脚正揣在自己的命.根子上,钻心的疼痛顿时传来,片刻过后,这男人猛地一嚎,叫声痛彻心扉。
沈南枝惊魂未定,缩回腿来轻轻拍打了几下,觉得无比恶心。
“噗——哈哈哈哈哈——”身旁的小哥终于还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他本想寻一块板砖来敲晕那人,却不想沈姑娘做事如此干脆利落,一脚便制服敌人,看着那人满脸涨红地在地上打滚儿,心道,许是这辈子的幸福都……
几个大汉终于意识到了他们不是这少年的对手,却是依旧凶神恶煞地挥着手:“走、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几人跌跌撞撞地逃跑,还不忘上前来拽着那被沈南枝踢了命.根子的人一同离开,一时间巷子里静谧无人,只有不远处传来江晚棠轻轻地抽泣声音。
沈南枝先去将丁香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又赶紧过去看江晚棠的情况——好在她只不过是受了惊吓,衣裳头发皆乱的不成,面上的脂粉被泪水一冲,结成一块又一块的样子,别提多么滑稽。她轻轻抬手,让丁香上去扶起了她来。
沈南枝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手上方才摔倒时层破了皮,沁出些许的血迹,但她也没有声张,眉宇间渐渐浮现出一如既往的淡定与从容来,对面前的“弱如瘟鸡”轻轻福了福身子:“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敢问公子姓名,我回家后必定重重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