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垣不接茶,起身到厅上用饭。
今儿晚上的菜比往日少了好些,京里这几个月闹的萧条了许多,家里又被抢了不少,节省些也是对的。
裴垣将屋里的人打发出去,叫四儿和甘露两个门口守着,不许人过来偷听。
“有个事情原不该这个时候说,只今儿陛下说给我的封赏不日下来,我瞧着多半会赏宅子,搬走之前还是把这事儿处理好。”
裴垣将莫氏和赵姨娘两个里应外合,那些贼人也是故意引到这边。
放火的人是侯府这边的,莫氏得知几个孩子还在那边府里头,也没知会老太太老太爷一声,没找到人便让卫林带人过来放火。
卫林的口供已经拿到了,放火的那几个家丁是莫氏找借口暂时安在庄子上,这起人把阁楼的家伙什都变卖了出去,细软全都在莫氏手中。
林盈袖其实也知道些,今儿才让林蕴玉在老太太跟前提了提,只凭一根簪子还扳不倒莫氏。老太太要顾着情分,老太爷要家中颜面。
不过有了这些,就算是家中想保,也保不住了。
“成,老爷放心,这事儿我心里有谱。”
林盈袖叫甘露进来,“你把赵家的叫来,她这姨娘是老爷给的,我也不能不给老爷面子,不过该有的规矩还得有。”
一会儿赵姨娘来,给林盈袖和裴垣请安,屈膝道:“妾身见过老爷太太,太太叫我什么事儿?”
裴垣喝了两口鲜笋汤,剩下半碗递给了林盈袖,桌子底下捏了捏她的手,“这汤味道不错,上面的油我都替你喝了。”
林盈袖缩回了手,喝了半碗,放下碗筷,叫赵姨娘先吃了饭,收拾了碗筷让她在这里值夜。
自己跟了裴垣到里屋去,夫妻两分别这么久,方才裴垣又是使眼色,又是动手动脚的。
这一夜自是蜜里调油,次日林盈袖先日上三竿才起来,见服侍的人是甘露,让她把赵姨娘叫过来。
甘露也没多问,还没出去,赵姨娘进来服侍林盈袖洗漱更衣,收拾屋子。
其实别家的妾室都要在主母服侍服侍,做这些活儿,目的是提醒这些妾们,即便再得宠,也是主子的奴婢。林盈袖觉得不是和自己一条心的,用着不放心,便免了这个规矩。
这赵姨娘倒是个有心机的,从前在周氏跟前何等的嚣张跋扈,如今裴垣凉着她,便做小伏低巴结林盈袖。
林盈袖接过赵姨娘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问她:“老爷什么时候走的?”
赵姨娘把头低着,“妾身也记得不大清楚,都是您屋里的姐姐们服侍,我这里等着服侍太太。”
林盈袖将手帕扔在赵姨娘的怀里,“走吧,上房请安去!”
老太太免了林盈袖请安,但也不能真不去。
到这边莫氏正在回话,外头有人情往来,十月里也要准备过冬的碳火,见林盈袖笑道:“二太太来的正好,之前咱们两家都分过家的,若是让家里不管你们。莫说我们不忍心,就是外人看着也不像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