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陆心颜老老实实地呆在安康伯府欢喜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房门紧闭,神神秘秘的样子。
阿珠小荷还有姚雪,都上去打探,想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都被打发了出来。
“小姐,你告诉我嘛!”小荷扒着门框不肯走,心里好奇死了。
陆心颜之前给宫锦做婚纱,欢喜院人人都知道,也都见过。
这次,大家都猜到她可能是在给自己做婚纱,很想先睹为快,但陆心颜想让萧逸宸第一个看,捂的实实的,不让人见。
陆心颜赶她走,“去去去,找阿珠玩去。”
说到这个,小荷更不开心了,原以为来了个同龄的,可以好好一起说说她们这个年龄的悄悄话,哪知阿珠根本懒得搭理她。
几次热脸贴了冷屁股,小荷就不愿意了。
她觉得阿珠那丫头怪怪的,想跟陆心颜说说,因为婚期在即,就一直压在心底。
小荷这么一走神,陆心颜已经将房门关上了,严严实实的。
小荷只好翘着嘴走了。
——
初七下午,大长公主府门口。
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的男子,一袭耀眼张扬的红衣,衬得那张过分俊俏的脸蛋,白如暖玉。
公孙墨白一勒缰绳,马儿在长公主府门前停下,门房听到响动,连忙打开门,见是公孙墨白,欢呼一声,“大少爷回来了!”
这一喊,不少下人涌出,牵马的牵马,接行李的接行李,更多的是抢着通知大长公主侯爷和世子夫妇,露个脸讨个赏。
公孙墨白往府里走了不一会,便见他娘大董氏欢欢喜喜地朝他走过来。
公孙墨白连忙迎上去,“儿子见过阿娘!”
大董氏与李钰的阿娘小董氏生得很像,不过样貌还要精致些,不然也生不出公孙墨白这样妖孽的长相。
“快让娘好好瞧瞧!”大董氏拉着公孙墨白的手,左右看了看后,眼眶一红,“瘦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在外面怎么照顾自己的?想心疼死娘是不是?”
公孙墨白道:“阿娘,儿子没事,好的很!阿娘之前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让儿子出去吃点苦吗?儿子还没吃苦呢,您就心疼上了。若真要吃上苦,阿娘您可怎么办?”
大董氏瞪他一眼,“一回来就跟娘贫嘴!”
公孙墨白嘻嘻一笑,“儿子不敢,不过儿子有点饿了!”
“娘马上让厨房准备!不,娘亲自下厨!你先去见见你祖父祖母,再回院子休息一会,好了娘叫你。”
“是,娘,您去忙。”
大董氏转身就匆匆忙忙走了,公孙墨白看着她的背影,唇边笑容慢慢收起,去了大长公主所在的云海院。
“孙儿拜见祖母。”
云阳大长公主是个很严厉的人,从她的长相可以看出来,眉毛高挑,面颊干瘦,相貌并不出众,装扮衣着一丝不苟,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气派中透出强势。
“起来吧。”她声音平平,与大董氏久未见公孙墨白后情不自禁的欢喜激动,形成鲜明对比。
但这并不是说她不喜爱公孙墨白,相反,她对他,寄予厚望,因此,爱之深,责之切。
“江临的事情,祖母对你很失望。”
“对不起祖母,孙儿无能,让您失望了。”公孙墨白跪着没起,低头忏悔。
“错在哪?”
“孙儿低估了萧世子,没料到鬼庄内精妙绝伦的机关,都伤不了他。”
云阳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用力,眼里露出不甘,“好好一盘棋,棋差一着,满盘皆废!皇上突然病重,多好的时机!”
“祖母,若利用这次的事情,将皇后二皇子葛太师拉下马,也不算全输。”
“葛太师那个老匹夫,不会这么轻易被拉下马!至于二皇子,从来不在祖母超心的范围,满朝文武,祖母唯一在意的,只有三皇子背后的镇国公府!”
“祖母,孙儿实在不明白,既然您在意镇国公府,那您为何选择大皇子,与镇国公府为敌?”
“当年祖母以整个公孙家的生死为赌注,选择站队当今皇上,最后皇上登基了,可公孙家得到了什么?除了爵位世袭多三代,什么也没有!最后获益的,是葛家,孔家,严家…你祖父空有侯爷名头,一点实权都没有!还有你爹,更不用说了!与大权在握的葛家、孔家,根本没得比!
如今若祖母选择三皇子,有镇国公府在,三皇子不会高看咱们公孙家,他日登基,公孙家不过又替他人做一次嫁衣裳而已!但大皇子不同,他曾经一无所有,只要有人抛出橄榄枝,他便会牢牢握住,视为所有!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份恩情,祖母相信大皇子会记住,只要把握得当,公孙家定能成为京城第一家!祖母不甘心公孙家一辈子屈居人之下,祖母没做到的,希望你能做到!”
云阳大长公主是个要强又果断的女人,早在朝中众臣还没考虑站队问题时,她已毅然选择大皇子武辕。
“孙儿知道了。”
“看看你祖父后,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是,祖母。”
公孙墨白从地上爬起,因为久跪,扯到大腿上还没好痊的伤口,面上痛楚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不见。
原本十几天了,若好好休养伤口早就痊愈了,但他从江临到京城,途中几次策马,以致伤口反反复复。
陈平侯公孙耀,公孙墨白的祖父,此时正在书房里等他。
公孙墨白敲开书房门后,正欲跪下,公孙耀道:“跟祖父进来。”
他相貌生得很是儒雅,公孙墨白有三分像他。
“是,祖父。”
已经在书房里了,还要进去哪里?若是外人听了,定会觉得奇怪,公孙墨白却双手合在前面,规矩地站在公孙耀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