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悬着“骆”字灯笼的府邸中,有一辆以黑布遮盖严实的马车缓缓开出,驶上长街一直开到启德门前。守门的士兵掀开布帘,盘问一番后,连忙笑着道:“是骆翰林啊。怎么,天都要黑了还赶着出城啊。”
骆渊在夏明远案中有功,又才学过人,令今上十分器重,在禁军中也略有耳闻。骆渊微微一笑,朝那士兵躬身道:“在下家乡的亲人过世,连夜赶去奔丧,还望这位大哥行个方便。”
那士兵点点头,目光又绕到马车里其余坐着的几人,只见他们各个都穿着粗布衣裳,低头坐在后方一言不发,便狐疑道:“这几位是?”
骆渊道:“是我家在京城的远亲,与我一同回去奔丧。”
那士兵想着今上下了严旨,所有出城之人都要仔细搜查,却又不敢擅自做主,于是找来守卫的统领禀报。统领一来,便对对骆渊陪着笑道:“能否请他们下来盘问几句,皇命在身,还望骆翰林莫怪。”
骆渊的脸色变了变,正待开口,突然有个声音自后方响起,“骆翰林你还信不过吗?”
那统领定睛一看,来得竟是夏青,顿时身子有些发软。夏青在剿逆一役中立了头功,今上为了嘉奖其功绩,将除了羽林卫的另外两营也交到他手上统领,可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于是他连忙连忙点头哈腰道:“夏将军,我们也是依照圣意行事。”
夏青纵身下马,道:“骆翰林还能什么叛贼不成,他既然有急事在身,还不快放他出城。”
那名统领不敢怠慢,连忙命令其他人放行,骆渊坐回车内,低头抹了抹额上的汗珠,眼看马车终于离城门越来越远,他终是长长松了口气,对内道:“老侯爷,夫人,二少爷,现在我们马上赶去渡口,侯爷安排了船在那边接应,然后我们就往平郡去。侯爷自会有办法脱身。”
元夕揭下头上的黑帽,掀开车帘回望京城的方向,默默在心中道:“阿渡,你一定要平安来找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抱歉,最近发生了一些事,耽误了码字的节奏,这周估计只能隔日更了,不过算是一件喜事,等确定了再和小天使们报喜。
到这章起前面的线就已经全部收完了,我知道最近会有很多人弃文,其实作者君也写的很累,对作者来说这种情节比写互动和悬疑男的多,但是还有最后几万字将每个人的结局交代清楚,这个月内肯定能够完结。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陪我走到最后,很想看到你们出来陪我说句话,么么哒。
☆、第117章 056
建平六年五月,萧渡带领一万人马从京城出发,又持文帝赐得兵符集合燕州、幽州的几万人马,赶到平渡关与萧家军汇合。在平渡关苦战半月的萧家军终于守到侯爷亲自率兵增援,一时间军中士气如虹,纷纷呼喝着一定将蛮子们赶回老家。
但木戎与芜国组成的二十万黑骑联军集合了两国最精锐的兵马,誓要一雪前耻拿下平渡关,将中原踏平在自己的铁蹄之下。双方鏖战数月,各有胜负,战况持续僵持。
这一日,萧渡带兵大胜黑骑军,将其逼退至城外五百里,经过十几个日夜,终于能率军回城,同时吩咐士兵们加紧修固城墙,挖深战沟,以防敌军下一次强攻。
随后,萧渡来不及卸甲就飞奔回府内。卧房中,元夕正在低头缝补一件袍子,阳光透过窗棱洒在她脸上,手中的针线绕着细尘飞舞,微弓的身子在金黄色的光晕中映出恬淡又温馨的画面。萧渡不由弯起嘴角,抱胸靠在门边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战场无情,他从血腥与杀戮中走出,唯有看见她,才能涤清心中的罪恶,找回一份归属。
元夕听见门边有动静,抬起头便看见萧渡披着一身风霜含笑望着她,连忙放下手中针线,飞奔扑进他怀中,又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亲。萧渡的心“砰砰”跳跃,却连忙隔开她,道:“别,我身上脏。”
元夕却摸着他的脸眯眼笑道:“我家相公是大英雄,这可不是脏,是你得胜的标志。”然后,她又抱着萧渡好好温存一番,才依依不舍地吩咐婢女打来一桶热水,推着他去洗澡。
热气翻涌,白雾蒸腾,萧渡将身子整个泡在热水中,舒服地轻哼出声。这一仗打得十分艰苦,幸而他亲自带兵包抄进黑骑军左翼,才以围合之势大挫敌军,折损了对方上万兵马。只是再过几个月就要入冬,黑骑联军的粮草就在后方,可以随时退守回到草原,可如果京城那边补给出了问题,平渡关便会陷入危险。他不由又想起五年前那惨烈一幕,心中顿时一阵烦闷,紧紧地皱起眉头。
这时,一双温柔的手自后方饶了过来,为他抚平眉心,元夕拿起巾帕为他擦着背,又柔声道:“既然回来了就先好好歇歇,其他的事以后再慢慢打算。”
萧渡回头望着那张日思夜盼的眉眼,背后是她的手一下下摩擦着肌肤,顿时感到全身燥热,腹中腾地窜起一把火来。他拉过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亲,突然发力猛地将她也拉进了木桶中。水花飞溅而起,元夕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坐在萧渡对面,全身上下被湿了个透。萧渡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紧紧贴上自己的,带着坏笑道:“你也一起洗洗。”
元夕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洗个澡都不规矩,我可不陪你疯!”
可她的力气哪敌得过萧渡,还没挣扎两下就被压在桶边上狠狠吻了下去,一直被吻到软软依在他怀中,萧渡才叹息着贴在她耳边道:“夕儿,我好想你。要是能把你拴在身边到哪都带着就好,可战场那么危险,我怕……”
元夕为他这孩子气的话有些好笑,但想到他每一次出征就是在生死间来回,又觉得有些心疼,于是趴在他肩上把玩着他的湿发,道:“等你打赢这场仗,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萧渡的眸色黯了黯,就算打完这场仗,将芜人赶回去,他们却是再也回不去京城了。既然走到这一步,要回京就必须得与皇城一战,夺回那个千万人之上的位置。他突然觉得十分疲倦,只有怀中这温软的身子能让他感到安慰,于是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香气,迫不及待地扯开她的衣衫,在光洁软嫩的肌肤上不断啃咬着,大手也放肆地一路往下,只弄得水花翻滚,热浪荡漾。
元夕来不及反抗,就被他撩拨得浑身酥软,迷迷糊糊地让他得了逞。一时间,屋内只听见水花啪啪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谁知萧渡憋得太久,激情处竟忘了他们还身处小小的木桶,只是一味强攻,终于,两人身下的木桶受不起折腾“砰”地一声炸开,水花溅地到处都是,正在激情处的两人就这么顺着水流栽了出来。
门外的侍卫听见声音,连忙拍门喊道:“侯爷?出了什么事?”萧渡抱着元夕尴尬地倒在地上,怕门外的人闯进来,连忙扯过架上挂着的布巾将元夕的身子包住,又狼狈大喊道:“没事,你们先别进来。”
门外的侍卫呆呆看着水从门缝处渗出来,搔了搔头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侯爷既然说不让他们进,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又互相嘀咕着站回门边。
萧渡见门外没了动静,才稍稍松了口气,这时身下的元夕早已臊得满脸通红,捂着脸从指缝中瞪着他道:“都怪你!疯起来也不知道挑地方,现在怎么收拾。”
萧渡许久未见过她这副脸红害羞的模样,心中越发按捺不住,干脆一把捞起她的身子往里间抱去,“好,那我们现在就挑个好位置继续。”
终于,几番颠龙倒凤后,元夕被折腾地浑身酸痛,依在萧渡怀中昏昏睡去,当两人再度转醒时,已经快到日暮西山之时。元夕懒懒睁开眼,借着昏黄的光亮看见一地的水渍,这才想起外间还是一片狼藉。洗澡的木桶裂成了几半,两人又躲在房里一天都没出来,外人见了一定能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到此处,她忍不住又捂脸哀叹:以后她算是没脸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