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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应声回头, 看见陈书沅正立在他身后。

牧野把那一丸噗通一下扔了进去,欠欠道:“毒药。”

陈书沅忍了五日, 终于忍不住了, 她一把握住牧野的手:“你个死大夫!”

牧野朝后仰头避开陈书沅的攻击,之后拿扇炳敲敲陈书沅的手:“分寸, 分寸!”

“你这样, 我清白要不要?”

陈书沅只觉得一口郁气堵在心里。

“牧野, 我告诉你, 如果我哥哥醒不过来, 我一定把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说到这里,陈书沅忽的想到姜弦,她声音猛地抖了一下,带着呜咽:“你这个死大夫……”

“哪有大夫像你这样要人命才救人的……”

牧野摊手:“我就这样。”

许是牧野的语气真的太贱了, 陈书沅将要流出的泪生生卡在了眼眶里。

“你、你没有医德!”

“医德?没听说过。”

说着,牧野不理陈书沅,直接扬扬下巴:“给你们侯爷去灌药,我睡了。”

他潇洒无比撂下众人,向客房走去。

等到众人都看不见了,才停住脚步。

此刻,宣平侯府四处皆明,可若说何处最为别出心裁,当是凇院。

凇院石子径上,一路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

暖和的烛火透过各色的纸,把这一条路照的如梦如幻。

至于迎门的那条路,据说,是陈淮受伤前一晚,得知姜弦离开,盛怒之后让人重修的路。

萤石铺满,照夜如昼。

他想换个方式迎她回家。

只是姜弦不愿意了。

牧野轻笑一声,不免感叹,有时候这情爱,还真真是错开了……

陈书沅把药端进内室时,陈安洛已经在那里坐了好久了。

“给我吧。”陈安洛道。

陈书沅依言。

在陈安洛为陈淮喂药时,她的目光怕惊扰陈淮似的,轻轻飘了下去。

忽的,她看见陈淮的手微微一动。

陈书沅猛地捂住嘴,怕自己叫出来似的掰扯住元一。

她压着声音,“动了,动了!”

屋内所有的人都看了过去。

长久地没有结果,使得他们哪怕听见一点点消息也如逢甘霖。

陈安洛捏着碗,轻声道:“今晚我留下。”

“我也,阿姐。”

陈安洛点点头:“既然如此,大家都要警醒着些。”

这个夜晚,似乎格外漫长。

直到黎明破晓,天光显出一缕鱼肚白色,床榻上的人才像是有了生机。

太累了。

陈淮只觉得自己笼罩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雾气里,这条路太长,他独自一人走了太久。

迷蒙里,他看见景宁王差点被刺死,那人似乎是太子的亲卫。

这件事决不能发生……

陈淮大约想的出来,他从晖州离开,两位殿下回京后,该是怎样的结局。

他唏嘘,但在心底里,却也庆幸。

死生不过尔尔,他做了对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不安。

他失去了什么?

他过得混沌,不知道为什么挣扎。

他身边空无一人,隐约记得,自己临死前,想见一个人。

慢慢,那人清晰起来。

“阿弦……”

细微的声音暗伏着巨大的挣扎,自陈淮口中吐出。

紧接着,一行泪像是飞掠过湖面的归雁,倏然没入发间。

这两个字,他说得清楚。

在场人听得明明白白。

陈安洛压下心里的难过:“去请阿娘和牧先生。”

衡阳长公主同牧野来时,陈淮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如若僵直的木偶,只是呆滞的看着头顶绯红色的帷幔,一言不发。

这是衡阳长公主第二次看见自己的儿子如此。

第一次,是他以为自己一生都要活在这床榻之上,成为宣平侯府的笑柄和拖累。

与其如此,不如马革裹尸。

衡阳长公主心里如若涨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淮儿……”

陈淮听见母亲的声音,终于有了反应。

他如墨浸染的瞳仁微微一转,又慢慢回敛:“姜弦,在哪里?”

屋内是一阵几乎称得上死寂的沉默。

陈淮哑着嗓子,低声微叹:“卫砚,继续找。”

说罢,他重重咳了几声,血若红线,氤在唇角。

牧野自人后瞥了一眼:气结所致、内有瘀血。

啧啧。

牧野拨开人群:“既然侯爷醒了,那就把最后一颗药吃了,我也好完事。”

陈淮极目看了他一眼。

他想起了旧事,撑着力气道:“能吊着命,想来也是当年先生一杯酒。”

牧野道:“上一次算缘,这一次——”

他噙笑:“最重要的一颗人血药丸子,趁新鲜吃。”

话音落,屋内众人几乎齐齐看向牧野,目光烈烈,如若炙火。

可若说是愤怒,却更像是恳求。

陈淮奇怪。

他虚弱地扣了扣床沿:“什么叫——”

人血药丸子。

未等众人的“无妨”说出口,牧野率先道:“江湖人称我毒医。”

牧野的名号不清楚,毒医的名头却没有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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