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泼里恩太喜欢他的浦绒绒了,他在外面玩着那些白绒绒的东西,他的幼年完全没有烦恼。
而就离他一墙之隔,他的弟弟卡俄斯,正跪在地上,被他们的爷爷用刺绳打的浑身都是伤。
2.
塞尔温从来不知道他的朋友卡俄斯是因为做不出长生不老药而被打,他一直觉得是他的爷爷太刻薄。
他看上去比卡俄斯还有怨言,一直喋喋不休的躺着,卡俄斯叹口气:“好了好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被打了。”
“我再不心疼你就没人心疼你了!”塞尔温忿忿道,“这会出事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你才十五岁。”
卡俄斯一直没说话,盯着他,好半天垂着眸笑了下。
“笑笑笑!把你这张脸打花了你才开心?”塞尔温给他涂药,“你爷爷还不让你喝治疗药水,他疯了吧?”
海泼里恩正在外面跟他的朋友们介绍他的浦绒绒们,他们开心的笑容传进二楼的房间里。
“你的房间连窗户都没有。”塞尔温说,“我每次进来都觉得自己进了牢狱。”
卡俄斯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习惯了。”
塞尔温无语的看着他,转了个话题:“我爸爸带了盒龙血回来,你知道吗?东方的火龙,别跟别人讲,要给别人听到了他得揍死我。”
卡俄斯正在慢条斯理的穿上衣,那件白色的衬衫遮住了他伤痕累累的后背,“哦,然后呢?”
“听说龙血能让人延长寿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塞尔温费解道,“真不知道他们这些长辈为什么这么喜欢长生不老。”
活那么久不觉得没意思吗?
他终于将目光又看向了卡俄斯,意外的发现对方死死地盯着他,一向懒散的深蓝色眼睛里有了前所未有的光亮,“没错,是龙血。”
3.
阿瑞斯的一生都在研究长生不老药。
他是天才,把开始落魄的斐诺拉家族带上了原来的高度,与普林斯家族并肩,可天才之后还会有天才。
他研究不出最后几味关键药材,他尝试了一切的材料,甚至阿瑞斯都开始考虑珍贵的独角兽的心脏。
他把一切都寄托在了自己的孙子身上。
卡俄斯·斐诺拉成功的将那些药材缩短成只剩一味关键药材,他们只要找出那一个就研究出从来没有人研究出来的,长生不老。
因为塞尔温的帮助,卡俄斯偷到了一管龙血,他又来到他爷爷的研究室里再次尝试。
硕大的昏暗里只有烛火,压抑又阴沉,他看着自己已经看了无数次的颜色,把那管龙血打开,一点一点倒了进去。
大红。
血腥而又妖冶。
他拿着药勺,盯着那里面的大红沉默不语,正要喝下去,突然药勺被人夺去。
“你研究出来了。”他的爷爷已经进入癫疯中,他扯出一个笑容,那让他看上去癫狂而又恐怖,“长生不老,长生不老,我研究了一辈子……”
他生怕别人抢走,不顾烫意,他像一个沙漠中的旅人看到污水一样把那全部咽下去,像一只狗一样粗喘着气。
他在狂笑。
他感受到了身体里的不一样了,他笑得那么开心,卡俄斯一直注视着他的爷爷。
然后他看到了两串血。
从阿瑞斯·斐诺拉的眼睛里留下来,他怔住了,慢慢的抹去那里的血,死死盯着手里的血珠。
滚烫把他的整个身体淹没,他痛苦的倒在了地上,仿佛每一个血管都被蚂蚁咬食,他开始乱抓自己身上的皮肤。
他尖叫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听不见了,他也看不见了,他不甘的疯狂的抠着自己的眼珠。
他似乎真的为此有了点光亮,刚要欣喜,又陷入了一阵黑暗中。
卡俄斯别过了视线。
他亲眼看到自己的爷爷眼睛一点点变白的过程,他扭曲的摆出了匪夷所思的体型。
那是一种复杂的姿势,头几乎被弯成了皮撕裂的程度。
他的眼睛朝上,没有一点要闭上的想法。
然后,因为疼痛凸起了自己的腰部。
倒下。
从此没有了呼吸。
4.
海泼里恩懵懵懂懂,并不能理解他的爷爷为什么突然死去了,他和他的弟弟不一样,他对家里的情况一知半解。
斐诺拉庄园还是像一个被锁住的伊甸园,美丽庄重的外表下都是腐朽和贪婪。
在巫师界有名的巫师几乎都参与了阿瑞斯·斐诺拉的葬礼,卡俄斯因为遗书成了新一任家主,他的哥哥海泼里恩在他的背后怯怯的看着这些人。
卡俄斯·斐诺拉又看到了他的即将六年级的级长,那位似乎是以冈特庄园后裔的身份来的。
“没想到你家里会发生这样的事。”他说的滴水不漏,“请节哀。”
海泼里恩意外的发现因为这个人对卡俄斯费交谈,本来围在他边上的人都开始去和卡俄斯说话。
遗书的成立,葬礼与家主之礼的同时办成,让海泼里恩·斐诺拉终于知道了不一样。
曾经的他得到了爷爷的宠爱,很多人都认为阿瑞斯·斐诺拉更偏爱大孙子,过来讨好他。
海泼里恩看向了人群,他喜欢一个格林格拉斯的姑娘,他刚刚还在门口看到了她。
然后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