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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我走神了。”

“我觉得你挺聪明的,专心一点或许每科都行。”

“办不到。”杨跃犹豫着坦露弱点,“我……很难长时间集中注意力,记忆会出现缺口。有很多空白。”

“啊,记忆断层。我初一沉迷魔兽,放假连打三天,再回校摸书也这样。后来有点事,戒了魔兽一段时间,这个症状才没有再出现。”徐仪清理解。

这是两码事。杨跃的心理医生说,记忆断层是他三个严重后遗症之一。

而杨跃说:“我尽量集中注意力。”

“不用太求结果,看书就当打发时间。”徐仪清说,“老玩游戏会腻的。”

第26章有关饥荒

杨跃对着数学教材上的公式走神。耳边传来沙沙声,是徐仪清的笔划过辅导书纸张。

十岁回国以后,杨跃不仅难以集中注意力,而且很长一段时间难以去上课。

外部世界过于庞大、张牙舞爪、混乱无序。每周六他不得不面对心理医生。一切令他惶惶不安。

所以他逐渐在意食物。

他有钱可以购入,而且他可以控制和预测吃下去的量。食物是他唯一能全权掌控的东西。

他在意到这学期呕吐成瘾。吃和吐,日夜不断循环。如果不是他戴着隐适美,胃酸早已腐蚀到他的牙齿。

他持续将恐慌随着食物下咽。

深夜独自躺在住处的地板上,因为反酸呛咳得筋疲力尽。上午保洁来临前,他会随着设好的闹钟爬起来,坐在黑暗的屋子里,抱着膝盖,看着远处马路上变幻的车前灯。

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疲惫,可是安全。

他从不为此掉眼泪。

眼泪是软弱。

他不软弱。

他选择转移恐慌。从回国起,他就将恐慌转移到打架上。但他以打架逃避,又能逃避多久?

但今天他吃饱了。胃没有不适。不想吐。手机游戏玩腻了。

所以他只好瞪着面前教材。瞪着瞪着,那些符号和文字就展现了其本身的含义,钻入他脑子里。尽管他看得时断时续,徐仪清出声时,他还是意外于时间流逝。

“杨跃,11点了。”徐仪清含蓄提示。

“我带了牙刷,可以在你家洗头洗澡。”杨跃僵硬。一想到回住处,就有一颗石子卡住他的喉咙。

“你家距离不远。今天我不想下楼了。”徐仪清笑着拉他起来,“我会在阳台看着你回去。”

“书放你这里。”杨跃走到大门口。徐仪清给他开门。

徐仪清说:“好,我等你天天来蹭宵夜。”

“我不蹭。”杨跃按下电梯。

“周六下午出去打游戏吗?我爸忙着开新诊所,这周末我不回家,会和同学约去打魔兽。”徐仪清邀请他参加集体活动。

“打啊。”杨跃进电梯,回到自己的别墅,进入二楼卧室。

斜对面的九楼亮着阳台灯,灯下有人影。

他发微信:“我到了。”

阳台上的人影挥手,幅度相当夸张。然后九楼的阳台灯灭掉,卧室灯亮起又熄灭。

杨跃关灯入睡。

奇境排队十四年,终于找到机会铺满他的梦乡。

周六下午放学,两人和张正道、陈浩哲、蔡雨松等同学,一块儿去麦当劳底下的黑网吧。

杨跃第一次来网吧。

黑网吧的光线并不黑。

超大的空间里,显示屏密集,屏幕周围鼠标和键盘的彩光闪烁。

桌上有零食碎渣、空饮料瓶、用过的餐巾纸。

因为客户以渝蜀的学生为主,黑网吧并没有烟味,地面干净。杨跃跟徐仪清进到最里坐下。他旁边有个人侧趴在桌上,打着鼾。他屏幕画面还在闪烁变换。

杨跃戴上耳机。

一群人各开各的黑。

中间杨跃的屏幕断电了。

他冲向网管破口大骂。徐仪清大吃一惊,取下耳机追上去,中途拉住杨跃。

蔡雨松被骂声吵到,随口抱怨:“这是有病吧。小徐带个什么疯子来。”

网管吼:“恢复了!恢复了!”

杨跃被徐仪清拉回去,接着打游戏。

晚上,杨跃被人拍肩膀。他摘下耳机。

“跟我去打包晚饭?”徐仪清取下自己的耳机问。

杨跃起身。

徐仪清走到中间问同学:“今晚点粤式茶餐厅的套餐,有谁不要吗?”

同学们激战正酣,无人应声。

“他们不理你。”杨跃陈述。

“我也只是象征性问问。”徐仪清说。

他两出网吧,暮色已降临。两人上购物中心二楼吃堂食。餐后徐仪清点单套餐打包。

收银台上一只陶瓷招财猫,前前后后招着左爪子。杨跃左手立起来不动,就与招财猫一下一下击掌。

“你一喊就下来,打游戏很节制。”徐仪清摸了一下招财猫晃动的手。

“我以前在住处一扭头打通宵,游戏瘾都打没了。”杨跃说。

打包的套餐来了。两人和外卖员拎着套餐回网吧。各同学给徐仪清转账。

除了杨跃。

他好像没有付徐仪清钱的意识。

接下来一周,杨跃同样没停下蹭饭。他每天中午、晚上、宵夜都和徐仪清一块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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