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到了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时候。他才会不可抑制的想起那一幕幕,想起那些让他心如刀绞般惨痛教训。那些追随着自己而去报仇的兄弟们,一个个惨死在自己面前,那种恐惧,无奈,悲伤,时时刻刻的充盈在他心里。
可是,更多的,还是后悔。一次一次的,他都后悔着那一次的冲动。他宁愿自己去死,宁愿自己和敌人同归于尽,也不愿意那些兄弟们为了自己而平白无故的死掉。
毫无疑问,兄弟们的感情是极其深厚的,他们对于自己也是非常的尊敬和信任。错非如此,那些兄弟们也不会等同于干出了叛国的事情,而来追随他,帮助他,致死无悔。
他们不后悔,可是王庸却后悔的要命。正如李逸风所说,他很后悔,后悔当初自己的冲动。只是凭着一股悍勇之气,直袭敌军老巢,以寡击众,还是一场攻坚战。如果能冷静下来,谋定而后动,断不至于会一场恶战,打得惨成那般模样。
不过,也正是这种惨痛无比的教训。才让王庸和活着的那些兄弟们,在未来的战争之中,时时刻刻告诫自己,打仗无小事,一定要冷静,一定要计划周详,谋定而后动。
若非如此,王庸和几个兄弟,也不可能在短短五年的时间内,打下如此一片江山,踏上巅峰,取得如此堪称恢宏的成就。其实李逸风说得也对,不能光凭武力做事。
武力强是件好事,但是仅凭武力做事的话,就算强如超人,迟早也会完蛋。
可即便取得如此成就,死掉的兄弟们,也不可能再复活。后悔和懊恼,始终占据着王庸的心灵深处。而李逸风的话,则像是一把尖刀一般,无情而赤裸裸的割开了王庸的心理防线,将他最为脆弱的一面剖了出来。
这如何能让他不怒?羞恼成怒的打人,也是在情理之中。
“王庸,你少在这里跟老娘耍酒疯。”蔡慕云虽然像个小女孩初恋一般的全身心都在王庸身上,可她终究不是个真正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出色的智力,在复杂的官场,宦海之中积累下来的经验,以及丰富的人生阅历。让她如何看不出,王庸心中那浓郁之极的悲伤,后悔。
当然,也看出了他是被戳到了心中的痛处,承受不住而有些羞恼成怒。既然温柔软语不听,就得让他尝尝一个成熟女人特有的本事了。喝骂了一句后,双臂一环,眼神中充满了冷怒:“我觉得老李说的很对,冲动,打人,能解决得了问题吗?你以前的冲动,已经给你造成了许多无法挽回的痛苦了。难不成,你还想再冲动弄一把,再为你以后的人生凭添无数后悔和懊恼?你给我坐下,服务员,拿杯冰水来,然后把包厢门给关上。我们这里没事,只是他们兄弟两个喝多了有些小冲突而已。”
因为这个包厢里的动静太大,服务员和老板,都已经唬开门缝偷偷观察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得气势汹汹的打架,都已经开始犹豫着是不是要报警了。
被蔡慕云这么一喝,小老板兼厨师一激灵,急忙点头哈腰的跑去亲自端冰水,丝毫没有污泥之感。也是难怪,此刻的蔡慕云虽然没有表明身份。可是穿着打扮,很是严谨,气质高贵而俨然。堂堂区委书记,平日里也是威势惯了。举止和动作之间,自然有一股让人不经意间就下意识服从的气息在内。
冰水不是拿来给王庸喝的,而是用来给他洗了把脸。冰水刺激下,王庸一激灵间,意识倒是清醒了些,酒意也是一下子消散了许多。拍了拍额头,感觉今天喝多了。
也是难怪,今天心情本就郁郁。而和李逸风这场酒,喝的是又闷又快。这才区区一个多小时,两个人就已经整完了三瓶半。
见得王庸皱着眉头,直龇牙的模样。蔡慕云也是忍不住又好笑又好气的再给他擦了把脸说:“你看看你,明明心情不好,就不会少喝两口啊?这酒一喝高了,竟然还拽着人打架,害不害臊啊?”
转而又对同样脸色很严肃,情绪比较低落的李逸风客气的说道:“李局长,我看王庸今天已经喝醉了。你们有空改天再聚吧,我先送他去休息。”
李逸风今天其实酒也高了,不然的话,也不会情绪那么激动,轻易失控。闻言,又是微微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半晌后,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蔡书记,那就麻烦你了,一会儿我就自己打个车回家。麻烦你今天多多照顾一下他,他心情不好。”
如果对方不是一个公安局局长,蔡慕云铁定一个白眼翻了过去,不给好脸色看。你也知道他心情不好啊?这还不都是你给挑出来的火气?
从那出来之后,蔡慕云直接打了个车,到附近开了个酒店房间。帮酒意上涌的王庸,好一阵伺候,又是端茶斟水,又是张罗冰块帮他醒酒,倒也有些不厌其烦。
这在蔡慕云的人生之中,还是首次像是个小媳妇一般的伺候着人,倒也有些不厌其烦。此时的王庸,体内的酒精挥发了出来,已经有些半醉半醒的架势了。
猛地一把抓住了蔡慕云的柔夷,把她往怀里直搂,语气之中,充满了无比的愧疚之色,深情款款的说:“对不起,婉柔。是我骗了你,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可是,我不得不骗你。因为我知道,那一去,绝对是九死一生。婉柔啊哟,婉柔你拧我耳朵干什么?”
第三百九十九章真当老娘是吃素的?
“姓王的,你的猪脑袋里,就只有秦婉柔三个字吗?”蔡慕云那张成熟高贵,又有些冷艳的俏脸上,布满了忿忿不平之色,气得俏脸都有些发白。修长的葱白玉指,狠狠地拧着他的耳朵,凶神恶煞的说:“麻烦你睁大一下狗眼瞅瞅,这尽心尽力伺候了您老半天的,究竟是谁?”
蔡慕云也的确是气不过,想她堂堂一个国际大都市的区委书记。治下本地人口和外地人口加起来,足足数百万。按照王庸的说法,那可是父母官啊!不管是管辖的人口还是级别,这要换在古代,可是堪比知府啊。
就自己这身份,不畏劳苦。就像是个丫鬟一般,亲手伺弄了他半天。就算没指着你感激涕零,以身相许。也起码得心怀感激,另眼相看吧?这倒好,捣弄了半天,结果这货满脑子想的都是秦婉柔。
怨怪归怨怪,但是与此同时,蔡慕云也是暗暗惊心不已。早就猜出他和秦婉柔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可没料到,竟然会是那么一个结果。原来王庸当初是以为自己出去后,会九死一生,才不得不下着狠心离开秦婉柔的。
如此说来,他和秦婉柔之间的感情之深,恐怕无人能及。至少,她看得出来,就算是此时此刻,已经结了婚的王庸。心中最在乎的那个女人,恐怕真的是秦婉柔。
这已经是无需置疑的事情了,今天王庸之所以对一个小小的副局长一家子大动干戈,很明显是因为他太在乎,太紧张秦婉柔所致。就像是那天,只是见得秦婉柔被劳什子曹主任欺负了一下。就开始暴走,狂怒之极。
仿佛,秦婉柔就是他的逆鳞,触之即死。
王庸迷迷糊糊间,有些意识模糊。又感觉到身边丽人照顾自己的时候,说不出的温柔细腻,下意识的直觉以为是秦婉柔。或许,这本来就是存在在他心目之中最深处的憧憬和愿望。
但此时,耳边传来的竟然是蔡慕云愠怒不已,醋意荡然的声音。王庸心下顿时一激灵。脑子清醒了许多,撑开眼皮子,看着蔡慕云那冷笑不已,煞气十足的漂亮脸庞,急忙干笑连连着说:“蔡书记,我这是故意和您开玩笑呢。哎哟喂。您怎么还当真了啊?疼,疼,我警告你啊,这男人的耳朵再给你一次机会嘶,我投降,投降还不行吗?”
“投降?”蔡慕云俏颜冷笑不已的说:“堂堂佣兵之王king,投降我这么一个弱女子。实在是让我愧不敢当啊。”
“当的,呵呵,当的。你也知道,我那个,呵呵,喝多了。男人么,多喝了几口猫尿就是这样。嘿嘿。”王庸知道刚才自己醉意盎然时的呢喃,已经把蔡大书记得罪惨了。瞧她那张冷艳的几乎要凝冰般的脸。就知道此刻的她,心情已经降到了谷底。在这种时候,王庸又怎敢招惹她?
“是么?”蔡慕云似笑非笑的抿了抿性感的嘴唇。素指放开了他的耳朵。拿了些帮他解酒清醒的冰块,装了满满一杯,嘴角洋溢起了妩媚而魅惑力十足笑容:“既然你投降,那我就原谅你一次好了。瞧你喝得醉醺醺的,都开始乱说胡话了。我再帮你解解酒。”
王庸心头顿时弥漫起一股大事不妙的感觉,果不其然,蔡慕云那几无瑕疵的素手解开了王庸的皮带,直接将慢慢一杯冰块丢了进去,邪魅地笑道:“你不是口口声声的念着秦婉柔么?我得让你好好清醒清醒,知道别人的老婆是不能随便想的。”
“嘶!”王庸倒吸了一口冷气,意识再次清醒了不少。好在他的体质特殊,在冰天雪地里特训过,抗寒能力非同一般。虽然被冰的难受,却还是能扛得住,整张脸呈苦瓜状着说:“好了好了,我这下子是完全清醒了。蔡大书记,您这罚了罚了,刚才的失言可以原谅了吧?”
蔡慕云虽然知道王庸体质出众,却也只是敢稍微开开玩笑,不敢过份虐他。男人的那方面,都是很敏感的。万一折腾过份,一不小心玩出了问题来,就糟糕了。
见得他认罚认错的态度还算良好,至少,还知道把自己放在眼里,很把自己当回事情。否则,他要是不屑自己,想要反抗的话,拿把枪指着他也是没用,决不可能老老实实的让自己出气。
“哼,这一次就算了。”蔡慕云飞快的脱下了他的裤子,把冰块抖干净后。直接拿了条浴巾让他披着:“我在浴缸里放好了水,你正好去泡泡。加速一下新陈代谢,也让酒精消失的快些。”
其实说起来,蔡慕云对他也是隐隐有些心疼的。平常看他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仿佛没心没肺,天底下,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心动了。
可是,当他把潜藏在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悲伤不经意间泄露出来后。蔡慕云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他都是表面装得潇洒而已,心中却是藏着满满的积郁和痛苦。
的确也是,如果不是天生没心没肺的家伙。又怎么可能轻易忘掉那些东西?他也只不过是把那些忧郁和悲痛,掩藏的很深,很好而已。一想到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着那些仿佛无边无尽的痛苦,还要装出一副毫不在乎,不让别人一起难受,抑郁的模样。
蔡慕云就忍不住微微一阵心酸,别看他现在那个king的身份也好,判官的身份也罢,表面上看上去都是威风凛凛,让人害怕,敬畏。可是,那终究只是表面而已。华丽的外表下,又埋藏着多少不为外人道的苦涩。
“爽啊。”微烫而弥漫着热气的浴水,让王庸舒服的呻吟了起来,精神也是一下子振奋了许多。看着蔡慕云那修长的粉颈,高贵而不失俏艳的脸庞。王庸知道她怒意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嘴角便勾起了一抹邪笑:“如果蔡大书记一起下来洗的话,那就更爽了。”
“想得美呢。”蔡慕云俏脸已经微微抹上了些红晕,用瓢舀了热水,帮他身上浇着说:“我蔡慕云这辈子可是第一次帮除了女儿之外的人洗澡过,王大保安,你就知足吧,你就少在那里得寸进尺了。好好洗澡,清醒清醒头脑,不准胡思乱想。”
嘴上训斥着王庸不准乱想,可她自己,趁着般王庸洗澡时,眼睛却是在他身上乱瞟。虽然早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身体了,可是,没看到一次,都会觉得颇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