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担心之余,纪云舒又着实想不明白,那些黑衣人,为何说要“取二人首级复命”?
她何时何地,竟牵扯到了这桩案件中?
若是这些人和之前在义庄行刺的那些黑衣人是一伙,按理说,他们要刺杀的,应该是景容啊!
怎么这会,将她也算进去了。
该不会,是多管闲事惹的祸吧?
纪云舒紧攥着胸前的衣裳,咬着唇,侧身贴在墙上,看着外头。
战况凶残,景容敏捷的身子在十几名黑衣人中周旋,他手里的长剑已经刺死了几个人,剑上,沾满了血淋淋的血。
蓦地,一名黑衣人已经冲出景容的防线,朝着纪云舒奔来。
“受死吧。”
纪云舒瞠目,脚步连连退后,直到后背重重撞到一堵墙,便难以再往后挪动分毫。
胸前的衣裳被她攥成一团。
就在长剑离她不过三公分的距离,景容用脚挑起一颗石子,朝那人的手腕踢去。
黑衣人一吃痛,手一松,剑便自然而然的掉落到了地上。
见此,纪云舒也立马伸手,在那黑衣人肩膀的关节处用力一按,黑衣人痛的大叫一声,抱着手臂倒在了地上。
“过来。”
景容唤了她一声,站在巷子口朝她伸出了手。
她也立刻朝他跑去,冥冥中,将手放在了他宽大的手掌上,任由他用力握住,带着她,一路跑去。
身后的黑衣人,更是穷追不舍!
原本安静的冬夜,蒙上了一层诡异的气息!
纪云舒被景容牵着跑,耳边是嗖嗖不停的风声。
无奈,纪云舒根本就跑不动了。
“王爷别管我了,你赶紧走吧,我会连累你的。”
景容如鹰而栗的眼神十分笃定,紧握着她的手。
道:“本王绝不会撇下你,生则生,死则死!”
呃!
纪云舒微楞,双脚像是失去了重量,被他的话,感动得一塌糊涂,对于身后的重重危机感,似乎也随这冷风飘然而去。
就连纪裴,也从未与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跑了二十几米的距离,两人最终,还是被黑衣人围了上来。
景容将她护在身后,侧眸问她:“纪先生,你怕吗?”
“怕。”
她无须说假话,纵使见惯了死人,可要成为那一具具尸体中的其中一具,她是真的怕。
万一县太爷哪根筋不对,找来仵作将她开膛破肚,那岂不是更加遭罪?
明明周围危机四伏,景容被她这一个“怕”字逗得笑了起来。
他说:“放心吧,就算是下了阎王殿,还有本王与你作伴,你要赏花也好,饮酒也罢,本王定会相陪。”
哎哎哎,你想太多了,人死了,下了阎王殿,穿得是白衣素服,走到的是奈何桥,喝的是孟婆汤,一闭眼,就转世投胎了。
还赏花?还饮酒?
真真是想得太美好!
纪云舒站在他身后,一只手被景容攥着,一只手拉着他的宽袖。
吸了吸鼻尖上凉气,说:“我不要赏花,我也不要饮酒,我若真的死了,希望鸾儿能为我烧一件干净的衣裳,最好还能有一双鞋,还有,一定要将我的檀木盒也烧给我,因为里面的东西都是我的宝贝,也不要给我烧银票,因为我担心地府太潮湿,那些银票会烂,最好烧一箱金银财宝,对了,还有……”
景容头一回知道,原来,纪云舒的话,还是挺多的。
她自顾自的说着,眼圈泛红。
景容却皱眉问她:“鸾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