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个窜身,又不知道去哪了?
景容下一刻,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那颗冠珠,水蓝色的珠,应该是女子发髻上的珠,被纪云舒拆下来,镶在冠扣上的。
他薄冷的唇微微轻扬,带着暖意。
唤了一声:“云舒。”
……
纪云舒一路到了卫府后院,敲了敲门。
门一开,鸾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看着她,想必是守门守了一晚上。
“小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奴婢担心你出事,差点就要出去找你了。”
她哭哭啼啼的,纪云舒已经进去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哭什么。”
“奴婢担心啊。”
纪云舒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往院子里去了,又一边问:“对了,可有什么事发生?”
鸾儿摇头:“老爷跟老夫人倒是没有派人来过,卫老爷和卫夫人又不在府上,倒是卫公子……”
“他怎么了?”纪云舒脚步一停,刚好到院子门口。
鸾儿伸手朝里面指了指:“卫公子昨晚等了你一个晚上,还出去找过你一趟,现在,还在里头等你,一晚上也没合眼,就呆呆的坐着。”
纪云舒没说话,进了院子,刚到屋里,就看到卫奕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桌上,两只手不停的绕着桌布,一副担心要命的模样。
听到有人进门的动作,他侧目一看,就看到纪云舒站在门口,眼泪汪汪的冲了上来。
“哥哥,舒儿不见了,她是不是不要我了?哥哥,我等了她很久很久,舒儿就是不回来,哥哥,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你帮我把她找回来好不好?”
哽咽的语气带着紧张,一把抓住纪云舒的手臂,一边摇晃。
鸾儿原本眼中还带着泪,看到这一幕,偷偷的笑了一下。
可纪云舒却不觉得好笑,她眼眶渐渐湿润,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以为,只有自己痴心等纪裴,却还有人,会痴心等着自己。
后一刻,她抬手,朝头上的冠扣伸去,捏住,稍微用力一扯,冠扣取下,如墨的长发松落下来,搭向她的肩膀,落在背后。
“哥哥?”卫奕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吓傻了!
“卫奕,我既是你的哥哥,也是舒儿。”
“我……”卫奕眼神惊慌了一下,双脚来回踱步,嘴上还细细碎碎的念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哥哥是哥哥啊,舒儿是舒儿,不对,不是这样的,哥哥是舒儿,那哥哥是谁啊?舒儿又到底是谁呢?”
傻子的世界,和他们的逻辑思维,是常人无法明白的!
纪云舒被他来来回回晃荡的身影晃得眼睛都花了,索性一把拉住他。
“不准再走了,卫奕,我就是舒儿,我女伴男装,明白吗?”
他摇头:“什么是女伴男装啊?”
“就是我现在这样,穿男人的衣服,梳男人的头发,但其实,我是女的。”
“哦。”他似懂非懂,眼睛突然放光:“那你就是舒儿了?”
“恩。”
得到肯定的答案,卫奕突然一把抱住她,双手紧箍着纪云舒的肩膀,十分兴奋。
纪云舒被她抱得有些出不了气,幸好鸾儿将他拉开了。
一副护主心切的模样,鸾儿说:“卫公子,你这样会把我家小姐闷死的。”
“不死不死,舒儿不死。”卫奕裂着嘴角,摆手。
纪云舒笑了笑:“卫奕,我想休息了,你也去休息好不好?”
“可是我想跟你说说话。”
“可是我累了。”
“哦。”他鼓着嘴,有些失望,却又说:“那等舒儿休息好了,我再来找舒儿说说话,好不好。”
她点头:“好。”
卫奕冲她送了一抹微笑,这才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等纪云舒等了一晚上,他也要去休息了!
在庙堂睡了一晚,虽然有火堆,可还是吹了一晚上的风,案件已结束,精神也就没了,困意自然就来了。
换了衣服,纪云舒就躺上床睡大觉了!
这一睡,便睡到了晚上,她是被一阵冷风给冷醒的,背脊骨上一颤,她翻了一个身,微微睁开眼睛。
却突然发现身旁坐了一个男人,一抬头,就看到一张血淋淋的脸。
那张脸,似乎是被人砍了无数刀,血肉模糊,甚至还露出了一半的颅骨,皮肉吊着,十分血腥。
而那双突出来的血丝眼球,隐晃在凌乱的头发底下,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啊—”
纪云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吓得满头大汗,往床角挪去,双手死死的抓着身上的被子。
“你是谁?”她冲他问。
男人不说话,坐在床边,依旧一动不动,左眼珠子,突然从眼窝中掉了下去,滚到了地上。
下一刻,男人身上的衣裳,出现了许多的小刀口,鲜血流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也染红了床单。
“帮我……帮我……”
男人缓缓抬手,朝着纪云舒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