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舒所在的船舱正好有扇对着元和镇的窗户。
她趴在窗台上,目光一直盯着那边,随着大船不断往前行驶,那一点点的灯火也渐渐消失在眼前。
“哎……”
每每深夜降临,她心里就会格外难受,就像有羽毛在自己的骨头缝里不断拨动,让她无处可挠。
只要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映入景容的模样。
可是一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无尽的黑夜。
就像一根根尖锐的银针,生生在自己身上扎出了无数的小孔。
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脑海里映入的却是离川那张戴着面具的脸。
“我叫离川!”
这句话也一直在她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离川!景容!
究竟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让他连她都忘了。
不知不觉,她已然落了泪,只是那泪水滑在脸颊的时候她都完全不知。
直到泪水滴在手背上,她才恍觉过来……
已夜深。
温澈从阁间里出来,站在船头上,将那些守夜的人都支走了。
他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沉郁,冰冷的脸上也不由的落上了一抹神伤之色。
目光牢牢地了望着远方。
十年了!
当年与大临一战,他伤痕累累,从此染了疾,再也不能上阵杀敌,对于一个武将来说,那是何等的耻辱。
人人都说他是温家长子,将来必定继承怀化大将军的英勇神武,守卫曲姜一城一池。
可现在,他不过是个在朝中运筹帷幄的文官。
什么英勇神武,奋勇杀敌,亦或是赫赫军功……
都与他无关!
每每想到一身报复无处施展,那种感觉就如同拳头捶在棉花里,让人倍感无力。
而这场战争,也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若不是那场战争,他与苏家的那位必定还是兄弟同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但世事难料,过去的事情终究还是过去了。
他轻轻沉了口气,也怨老天待自己实在苛刻。
哎!
他忧心伤感。
而此时的另一边,却已经梦入过境。
洛阳和小八正四仰八叉的睡着。
呼噜声一阵一阵!
外头,有人提着一个黑布袋子轻轻靠近,打开门缝往里看了几眼,见里面的人睡的正香。
“呵,待会有你们好受的。”来人嘴角扬着一抹阴险的笑。
随即将手中的袋子打开,里面是两条正在扭动的蛇。
他将蛇倒扣出来,让其往仓库里爬了去。
眼见那蛇慢慢爬到了洛阳身边,这才离开。
数天站在船边上,正等着那人来禀报。
“都办好了,蛇已经进去了。”
数天“嗯”了一声,确认的问:“那蛇肯定没毒?”
“放心,没毒,是船家自己养着的,不会咬死人,但是被咬上一口也得遭好几天罪。”
“那船家不会说出去吧?”
“不会,我给了他银子,让他闭嘴。”
“那就好,主子就是要给那两个臭小子一点罪受,别要了性命就行。”“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