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1)

麦药郎微微蹙眉:“你可知道他是什么来历?”

萧萧一愣,抬起头不明所以:“什么来历?”

麦药郎招呼她走到外室,神情之间似乎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人身上并无半分内力,看上起不像是练武之人,可是受这么重的伤,却仍能撑到今日,真是奇怪。”

萧萧一听他这样说,顿时翻脸,一把扯过麦药郎的衣领,冷冷道:“你还待怎么着,想让他死么?”

她把短剑压在麦药郎的脖子上:“我告诉你,你要是救不了他,就休想从我手上活命!”

“哎呀呀……”麦药郎拍了拍她的手,皱着眉一阵头疼:“果然是你师父带出来的好徒弟,说变脸就变脸,简直跟他当年一模一样!”

见他提起师父,萧萧脸上勾起一抹算计的微笑,她松手放开了麦药郎,清冷的目光打量着他:“当年你没能救回祖师婆婆,欠下我师父一个人情,现在我要你救活霍斩言,如果不能的话,我不仅会杀了你,还会刨了你们药王谷的祖坟!”

“你你你……”麦药郎气得直翻白眼,吹着胡须哼了哼,背着手气冲冲的走进内室给霍斩言把脉了。萧萧强硬狠厉的神色中,闪现出一抹黯然,她低下头沉默片刻,也迈步跟了进去。

麦药郎侧身端坐在床榻边,一手捻着胡须诊脉,一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良久之后,他将霍斩言的手放回被褥中,看向萧萧道:“这位公子身上所受之伤并无大碍,只消开几副药调养一些时日即可,可是……”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不再说下去。

萧萧眸中闪过一抹急切:“可是什么……”

麦药郎沉吟片刻,才缓缓道:“这位公子体虚气亏,乃世间罕有,像是常年经受着难以承受的力量,致使身体损耗过大,但这个人又明明不会武功……真是令人想不透啊。”

萧萧闻言沉默了下来,霍斩言只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连一点武功都不懂,如何会经受什么难以承受的力量?然而此时的境况不容她多想,只是焦急的问:“那他,可还有救?”

麦药郎捻着胡须,沉声道:“可以说有救,也可以说没救。”

萧萧皱起了眉,猛地站起来将短剑压在他的脖子上:“你再不说实话,我立刻就杀了你!”

麦药郎连忙道:“我说得并非谎话,说他有救,是因这世上有可以救他性命的东西,说他没救,是因为那些东西极为珍贵,实在难求啊。”

萧萧望着床榻上昏迷的霍斩言,下定决心问:“什么东西?”

麦药郎不忍片刻,无奈的摇了摇头,才缓缓道:“麒麟角,火云芝和菩提子。”

萧萧闻言笑了,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麒麟角已经有了,不就是火云芝么,又不是什么求之不得的药材,我去龙虎山上寻来便是。至于菩提子,我记得这东西是长在少林寺的后院吧,等我打上少林,看那帮臭和尚敢不给我!”

麦药郎摇头叹了口气:“单是这些东西还不行,火云芝与菩提子药性相克,若是想把它们炼成救命粮药,还得取回天狼血当作药引。”

一听到天狼血,连萧萧都愣了片刻,她回过神来,淡淡道:“没有关系,几匹野狼而已,我还能应付的了。”

麦药郎微微皱眉:“你可曾想过,以这位公子目前的情况,可能撑不到你回来?”

萧萧望向了霍斩言,握紧了手里的短剑:“三天之内,我一定回来。”

第60章 蹁跹惊鸿影(五)

麦药郎闻言站了起来,语重心长道:“念在我与你师父相识一场,有些话还是要跟你说个明白,这位公子身体已近油尽灯枯的地步,纵使你救得了他一时,他也……活不长久。”

萧萧的心里猛地一沉,她知道霍斩言的身体不好,但是没想到竟然病重到这种程度!麦药郎见到她这样的反应,不由更是怀疑:“你可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又是做什么的?”

萧萧看向了麦药郎,与他对视片刻,缓缓地摇了摇头。麦药郎心中一紧,指着昏迷中的霍斩言:“你老实告诉我,他可真是你的朋友?”

萧萧的神情怔住,在一阵沉默之后,最终还是低下了头,默认了他的猜测。麦药郎更是着急,恨铁不成钢道:“连人家的身份背景都不清楚,你你你……”

“我不想知道这些!”萧萧决然打断他的话,目光定定地望着霍斩言,语气轻缓了不少:“我只要他活着。”

麦药郎望着萧萧,苍老浑浊的眼眸中,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少年,一样执拗不驯的性子,一样执迷不悟的痴情。他叹了口气:“就算你拼上性命,也无法保他长久,这又是何必?”

萧萧的神情落寞而茫然,唇边似乎勾起些许苦涩的笑意,喃喃的声音说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多留他一刻,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只要知道他现在还是活着的,我这心里……总归还有些安慰。”

麦药郎长喟一声:“你愿意为人家上刀山,下火海,人家也未必会领你的情,你师父不就是个例子?没想到有这个前车之鉴,如今你又重蹈了他的覆辙。”

听着他的话,萧萧默默垂下眼帘:“我没觉得师父有什么不好,相比这世上千千万万个不知心归何处的人来说,他能在心里想着祖师婆婆,还能每天看到她,同她说话,便已是莫大的福气了。情爱之事,不都是如此么?旁人看了纠结心酸,觉着不值,然而个中滋味,如鱼饮水,冷暖只有自己知道。”

麦药郎望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从前只以为她还是个任性胡闹的小丫头,可是现在,看着她说话的神情,听着她所说的话,竟有一瞬间恍然原来时光如刀,刀刀催人老。

人生在这个世上,总有一番苦痛需要自己去尝,纠结迷惘,贪爱嗔痴,或是大彻大悟,或是万劫不复,然而最终都会尘归尘,土归土,那些曾经的执念,那些过去的守望,就像红了的樱桃,绿了的芭蕉,抛掷在往日的流光中,蓦然回首时,方才发现,自己的一生也就那么过去了……他自己不也是这么走过来的么?

麦药郎点头承诺道:“你放心,在你回来之前,我会尽力保住他的性命。”

萧萧道了一声谢后,将目光定格在霍斩言身上,妖娆的容颜间尽是担忧和留恋,她倒退着脚步依依不舍走出了木屋,朝向外面纷飞的大雪,坚定决然的走了出去。

麦药郎的木屋中,云皎望着萧萧远去的背影,看向云初末道:“原来讨厌鬼和萧萧之间,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几天前,他们借助长空之境的力量,回到了三十年前的江月楼,发现当日前抢夺骨笛的鬼魂确实是江月楼主霍斩言,同时他们还发现,霍斩言命人暗中散播神龙教主萧孟亏要争夺武林盟主之位,以及卓鼎天跟随一位女子学武,并欺师灭祖将其杀害的消息。

可笑的是,那些自以为是最后赢家的武林人士,被霍斩言耍得团团转,竟不自知,甚至还有人妄想趁此机会把江月楼拖下水……

棋是霍斩言所摆,局也是霍斩言所设,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他心里可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人机关算尽的最后,什么都不会得到,只是凭白给人当了棋子和挡箭牌,即使死了,都不知道究竟是死在谁的手里。只是,霍斩言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由于事先隐了身形,所以麦药郎根本看不到他们的存在,云初末迈步走到床榻边,注视着昏迷中的霍斩言,微微蹙起了眉。

他与霍斩言交过手,所以知晓对方的武功和实力,纵使那时霍斩言已经有了三十年鬼魂的修为,比现在要强过许多,但没道理如今会是这副弱不经风的模样,这个人安排了这么多的事,几乎搅乱了大半个江湖,肯定是要达成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因此他不可能这样轻易的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既然如此,他这样做的意义究竟何在?

云初末正思考着,忽然听到云皎在一旁惊呼,她惊讶的捂着自己的嘴巴,抖着手指指向床榻上的霍斩言:“云初末,你快看……”

此时,麦药郎已经出去准备伤药了,屋子里除了他们,空无一人。

原本因为昏迷躺在床榻上的霍斩言,竟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平静的目光望着木屋房顶,温润淡漠的眼眸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唇角处却逐渐勾起一抹幽凉的笑意。

他的容颜如雪,精致姣好,即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是令人感到绝代风华的优雅来,温润谦和的气质中,恍若三月的春风,温暖却也有些莫名的寒凉,一袭素白的衣衫,映衬着眉目中的些许漠然,像是纯良无害,坠落凡尘的谪仙。

云皎望着霍斩言,心里不由一阵恶寒,皱眉道:“这个人……他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良知?”

她到现在才想明白,如果说他和萧萧的相遇是偶然,那么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便是他精心设计的一个局。

酒楼那两个人的出现,正好促成了他蓄谋已久的计划,意外冲突,重伤昏迷,他算准了萧萧会带他来找避世沼泽的麦药郎,也算准了萧萧会出生入死的为他采来救命的药材,以及那味令神龙教圣姑都感到心悸的天狼血。

而他,在这一场算计之中,连话都没多说几句,便轻易俘获了神龙教圣姑的芳心,他只是演了一场戏,天下医者梦寐以求的麒麟角,生长在龙虎山上,百年才成熟一次的火云芝,以及少林寺后院中,被四大禅僧看守的菩提子,那个性情率真乖张的姑娘,都会一一为他取来,双手呈在他的面前。

云皎突然觉得有些悲凉,为萧萧感到难过,在这个世上,有什么会比被心爱之人算计利用,更能伤透人心的?

天真无邪的少女,虽然手上曾经沾满鲜血,却依旧保持着一颗真挚善良的心,她的性情乖张而暴戾,然而遇上了那样‘纯净美好’的他,竟是那样的信任和爱重,不惜削足适履般隐忍自己的杀戮和脾气,局促笨拙的表现着作为普通女儿家对心上人的爱慕和在乎,委曲求全只为能跟在他的身边。

外面纷飞的大雪飘若柳絮,回想起数日之前的江水之上,萧萧曾小心翼翼的递给霍斩言一枝桃花,那时候的她明眸皓齿,笑容灿烂,宛若天际织锦的晚霞。

江湖上肆意流走的春风,遇上了心静止水的霍斩言,于是漂泊的风儿终于找到可以停脚的渡口,不再想要流浪,她想从霍斩言这里获得温暖和安宁,她想从他这里找到最初的美好和安定,不成想,却是被他困住飞翔的翅膀,陷落在这冰天雪地的阴暗中。

望着云皎愤愤不平,一副伤心得快要死了的表情,云初末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角:“你还要不要看,实在看不下去的话,不若现在就离开长空之境吧?”

云皎还是很生气,微微扁着嘴,很是不乐意道:“要!”

虽然讨厌鬼现在的表现有些气人,不过她还是很想知道关于那只骨笛的故事,霍斩言和萧萧之间,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为什么霍斩言的手中,会有萧萧人骨做成的笛子?

或许云初末先前说得很对,霍斩言对萧萧还是有些情意在的,不然怎么会在死前将那只骨笛作为陪葬带在身边?明知道不是云初末的对手,还是冒险前来抢夺,精于算计的江月楼主,怎么可能会做这样不划算的事情?

云皎抬头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去哪里?”

云初末想了一下,的答:“先跟着那个女人吧。”

“那霍斩言这边怎么办?”云皎随手指了指。

云初末斜睨了她一眼,语气轻飘飘的:“你若是不放心的话,就留在这里看着他好了。”

“不要不要……”云皎赶紧抱住了云初末的胳膊,生怕他会突然消失,把她撇在这里似的。

云初末忍不住笑了一下,抬手敲了敲她的头,没好气道:“走吧。”

第61章 蹁跹惊鸿影(六)

三月的龙虎山,丹峰环碧水,候鸟映湖光。

一骑快马穿过山谷,越过河流,马蹄奔腾之间,溅起水花一片。

萧萧单手策着马辔,神情间尽是焦急,此时她的脸上已有几道刮痕,发髻也被风儿缭乱,原本嫣红的衣衫上脏乱不堪,然而系在腰间的锦袋里,却隐约露出圆鼓鼓的一块。

这就是麦药郎口中的火云芝,生长在龙虎山最为偏僻险峻的山峰上,一百年才有可能成熟一次,这种灵芝药性刚阳,受不得寒气侵袭,但又因灵芝本身的特性,只适宜生在潮湿阴暗之地,所以很难长成。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在某个地方长出来了,经过百年的风吹雨打,冰封雪冻,也极少有能够撑到成熟的。

多年来,无数人慕名来到龙虎山想要寻找灵药的踪迹,然而真正见到火云芝的人,却寥寥无几,究其原因,左不过有两种:一自然是火云芝极其珍贵,实在物稀难寻;这二么,火云芝大多生长在陡峭险峻之地,而前来寻找火云芝的那些又大都是惜命之人,谁会闲着没事做,为了一棵灵芝去冒那生命危险?

离开苦寒沼泽之后,萧萧几乎翻遍了整座山峰,最终在悬崖中央的瀑布边找到一株,这个性情乖戾偏执的姑娘,忍着伤痛和疲惫,连夜狂奔了几百里都没皱一下眉头,然而在摘下火云芝的时候,却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喃喃的自语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上天不忍心看着你死的……”

得到火云芝之后,剩下的便只有天狼血和菩提子了。

少林寺的那四位禅僧,皆是上一任主持的师叔,武功修为深不可测,以萧萧现在的状况,若是豁出性命拼死相搏,或许还能打败其中一个,然而她却选择了距离龙虎山最近的天狼峰。

她记得临行前麦药郎的嘱咐和承诺,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天的时间,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在霍斩言殒命之前,尽快赶回苦寒沼泽。

甚至萧萧还在想,若是最后她实在打不过少林寺的那四位禅僧,在死之前祈求他们把药材交给麦药郎,看在她这个魔教妖女也懂得救人的份上,那些人说不定会心软,救护霍斩言一命。

她在中途换了三匹快马,连续奔波了数个时辰,终于赶到了天狼峰,此时已近深夜,天狼峰上星辰万点,仿佛触手可得,一轮盈满的明月悬挂当空,阵阵的寒风中,不时还传出几声凄厉的狼嚎声。

萧萧下了马,徒步朝向峰顶走去,遥望远方的天狼峰上,一块巨石突兀的延伸出来,在月光下显得孤寂冰冷,像极了一匹仰天长吼的雪狼。

她此行要寻找的,便是雪狼。这种狼常年生活在天狼峰顶,因生性残暴凶猛,所以又被人们称为‘天狼’,据说,一匹雪狼可以轻易捕杀一个武林高手。黑暗之中,萧萧只能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以及令人心悸的狼嚎,她感觉有些发冷,所以抱了抱手臂,借此来维持自己的体温。

大和尚的那一击着实不轻,将近百斤的铜锤直接砸在后背上,若不是她内功深厚,恐怕在当时就已毙命,之后连大夫都没来得及看,便带着昏迷的霍斩言辗转奔波到苦寒沼泽,现在又出来寻找能够救他一命的珍稀灵药。

夜晚的寒凉让她清醒了不少,萧萧捂着胸口咳了两声,喉间有些许血腥涌上来,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她放轻了步子行走在幽暗阴森的树林中,只觉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

那一击,只怕是伤及肺腑了吧?萧萧自嘲的心想,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未曾这样狼狈过呢!

不远处的灌木从中,传来几声簌簌的声响,萧萧敏锐的竖起了耳朵,隐约听到野兽低沉压抑的喘息声,她顿住了脚步,下意识地握住了自己的短剑,警惕找寻着声音的来源处,甚至她都能感到,那丛灌木之后,一定有着和恶魔般阴森冰冷的目光。

然而,对峙了一会儿之后,四周又陷入了寂静之中,仿佛她刚才听到的声音,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萧萧长呼了一口气,放松了些许警惕,但一想到霍斩言现在的状况,不由蹙了蹙眉,加快步伐朝向树林深处走去。

夜间的紫雾弥漫,笼罩在树木之间,像是一道厚重的屏障,让人感到神秘而危险。不知从何处传来几声凄厉突兀的鸟鸣,紧接着又听到了翅膀急促扑打枝叶的声音,萧萧连忙拔出了手里的短剑,清冷的目光环视着周围的灌木,然而等她看清了隐在黑暗中的东西,竟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那是一双双闪烁着淡绿光芒的眼睛,幽深而冰凉,加起来总共有十几道,不,数十道之多,它们潜隐蛰伏着,以她为中心小心翼翼的靠拢,甚至从那些隐忍的喘息声中,她都能感到喷薄而出的、充满贪婪的血腥。

萧萧握剑环视了一圈,身上升腾的杀气令那狼群不敢轻易靠近,双方对峙了一会儿,终于有按耐不住的雪狼,朝着她嚎叫一声直直的扑了过来。

萧萧身手敏捷的躲闪过去,泛着阴寒气息的锋利短剑划过那只雪狼的肚子,只听得一声惨叫,那只雪狼被瞬间斩成了两段,尸体在地上挣扎片刻,直挺挺的躺着一动不动,鲜血喷洒一地,腥热的气息弥漫在夜色里,久久不散。

狼群里一阵骚动,它们没有因为同伴的死去而感到哀痛和惧怕,反而更加狂热的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它们在灌木丛中迂回前进,隐忍的低吼嘶嚎,不时做出攻击的架势,仿佛下一刻就要一哄而上,同利爪将这个人撕得粉碎一般。

萧萧持剑侧身而立,血腥的气息令她的紧张安慰了不少,体内的鲜血将要沸腾,方才由于伤重而感到的疼痛,在极度的紧迫之下缓和不少,她的眼神中充满杀气,以同样贪婪的目光看着它们,紧紧握着手里的短剑,迫不及待将要展开一场殊死的搏斗。

几只雪狼长嚎一声齐齐的向她扑了上来,萧萧一边躲闪着它们的攻势,一边用短剑阻挡着撕咬,她伸脚将一只雪狼踹飞出去,又有另一匹雪狼扑了过来,手起刀落间,那几只雪狼都负了伤,哀嚎嗫喏的佯装下一波的攻击。

此时她的身上已然负伤,嫣红的衣裙上,几道触目惊心的爪痕横惯了大半个后背,殷红的鲜血浸湿了衣衫,萧萧单手拄剑,半跪在地上筋疲力竭的喘息着,然而凌厉的眼神,却一直死死盯着周围伺机而动的狼群。

见到她的颓势,那些雪狼终于不再隐忍,纷纷从灌木丛中横贯跃出,贪婪的上前撕咬着她的身体。萧萧的短剑一挥,将几皮雪狼逼退了好几步,然而就在这个空口,一只雪狼猛得将她扑倒,尖利的牙齿死死的咬住了她握剑的那只手。

萧萧疼得脸色惨白,用尽全身力气去推那匹雪狼,手臂疼痛到麻木,她冷汗森森,左手接过短剑,找准时机在那匹雪狼的颈间狠狠划下一刀,湿热的血液浸透了她的衣衫,雪狼几乎没做什么挣扎就倾倒下来,萧萧一阵作呕,用力将雪狼的尸体推到一边,挣扎着跪在地上,手里拄着短剑剧烈喘息着。

经过一番激战,她的身边还包围着十几头雪狼,它们贪婪而又忌惮的绕着她来回走动,仿佛在迟疑要不要继续攻击下去。萧萧的唇边荡起诡艳的笑意,近于疯狂一般:“来啊,传闻中的天狼也不过如此……”

她剧烈的咳了咳,唇齿间溢出猩红的血迹,缓缓垂下眼帘,喃喃的自语着:“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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