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加强张珏的节奏感,老舅还在他训练的时候放音乐,说是让张珏在蹦跶的时候自己去踩节奏。
过了一阵,张俊宝将专门带来的敏捷梯在走廊中铺开,让张珏在继续蹦跶,最后再围着整栋楼鳄鱼爬。
这些训练量对于运动员来说并不大,顶多让身体不至于因为长久的休息变钝,张珏爬完以后还有余力在楼底的坪地上玩雪。
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张珏仰着头看灰蒙蒙的天空,面上绽开大大的笑脸,运动后上涨的内啡肽让他心情大好。
我曾一无所有,倒流的时光让我失去的一切都回到了我的身边,他有时也会质疑这个世界是否是真实的,是否他依然活在孤独的24岁,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浑身连着仪器,做一个沉浸在梦里的植|物|人。
可是浑身的热汗与酸痛的肌肉却告诉他,这一切就是真的,他活着2010年,其他人也都活着。
小孩深吸口气,冲到雪最厚的地方,单手撑地侧翻,接着是右侧翻、前空翻,连翻了好几个跟头后,他捧起一把雪往上一撒,回头对趴在窗台的许德拉大喊。
“二德,哥哥练完啦,下来打雪仗吗?”
出门时需要把自己包成一头熊,怀里抱着热水袋的许德拉目瞪口呆。
这、这就是运动员吗?这体力精力太强了吧?感觉他们和正常人完全不是一个物种啊!
其实对张珏来说,训练不是最苦的,训练结束后的拉伸与按摩才是最可怕的。
高强度运动后进行正确的拉伸,可以舒缓疲劳的肌肉,减轻酸痛,有效的保养运动员的健康,但张俊宝那手拉伸手艺实在太粗暴了,是个人都受不了。
若有外人此时进过张珏家,隔着门都能听见张珏的鬼哭狼嚎。
背景乐是交响乐《天鹅湖》,张珏顺着音乐富有节奏的大嚎。
“啊!我的肌腱要被揉断啦!筋儿!筋儿也要断啦!”
张俊宝掰着他的大腿,让小孩的脚尖去够后脑勺,面无表情的说:“别嚎了,我收着力呢。”
想要有一个好身板,需要的无非是七个字——好吃好睡多锻炼。
锻炼和睡都可以由运动员自己完成,吃这方面,就需要家人多多支持。
清晨,许岩哆哆嗦嗦的出了门,东三省的冬季有多冷,懂的都懂,张嘴吐白气是基本,就连车轮子都被冻住了,开都开不动。
没法子,他只能自己在雪地里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迈,待到了菜市场,现场找不到几个开门的摊子。
他奔到唯一一个肉摊前,指着一块牛前腿肉,连价格都不问,直接就说“要这个,给我称一下。”
看摊的是一个眼镜少年,瞧模样也就是初中生的年纪,他放下手里的辅导书,拿起牛肉扔秤上。
“八十块。”
买好肉与蔬菜水果,许岩两手提满了食材,走进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块牛肉清洗,加盐送进高压锅。
张珏结束训练的时候,正好牛肉也压烂了,许岩又淋了卤汁去炖,炖到收汁,拿出来切成厚实的肉片。
许德拉说:“爸,你多切点。”
许岩头也不抬的回道:“已经切了很多了,再加肉,你哥肚子里就没地方搁饭和蔬菜了。”
为了张珏,现在全家都不吃白米饭,而是陪着他吃杂粮饭、杂粮窝窝头。
坛子里炖了鸡汤,汤面金黄,浓郁的香气飘出去老远,这鸡是许岩和张青燕两口子昨天联手杀的,鸡血与鸡杂炒了给晚餐添菜,两个孩子都爱吃。
许岩将一个鸡腿夹出,用筷子夹着,菜刀在上面刮了几下,鸡皮就被完整的脱出来,许德拉捡起鸡皮塞嘴里,将被刮下来的鸡肉,以及一枚已经剥好的水煮蛋、西蓝花、紫甘蓝、窝窝头一起放盘子上摆好。
人脸大的盘子上堆得满满当当的,许岩一看,觉得够分量了,便转头喊了一嗓子。
“小玉,吃早饭啦!吃完你舅舅就要带你去省队报到啦!”
张珏早起后先锻炼,才完成第60个保加利亚深蹲,此时正是饥肠辘辘,闻言就朝餐桌奔了过去。
暴风雪结束后,张俊宝带张珏前往省队办理入队手续。
进门前,张俊宝再次询问张珏:“小玉,舅舅再和你说一次,虽然进了省队就能享受津贴,以后免费吃食堂的营养餐,还可以光明正大的用这里的冰场,但一旦你走上这条路,就不能轻易反悔了,知道吗?”
张珏转头看着老舅年轻的脸,因为经常锻炼,加上有一张娃娃脸,现在的张俊宝看起来至多二十四五岁。
他面色红润,浑身健硕的肌肉,看起来就很健康,和张珏记忆中被癌症折磨得只能蜷缩在病床上,缩成一小团的老人判若两人。
张珏微笑起来:“我想好了,花样滑冰蛮有意思的,舅舅,我想滑下去。”
我想滑下去,滑到那些顶级的赛场,然后将我的教练,也就是你也带到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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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珏的家人都很好,所以失去他们对张珏来说很可怕。
鸡皮吃了长胖,所以为了保持身材,张珏啃鸡腿前要先扒鸡皮,杂粮也比白米饭更适合运动员。
以及,运动员和正常人大概真不是一个物种,昨天参加悦跑圈,队伍里有个退役的篮球运动员,蘑菇跑到3公里的时候已经哼哧哼哧,即将扑街,这人就和没事人一样的跑在最前面,时不时吆喝两嗓子加油,看起来连汗都没怎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