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少年名字叫做温礼安,少女的名字叫做塔娅。
温礼安和塔娅的背后是穿着夏令营服装的男孩女孩,一看就知道那是在上演求爱戏码。
求爱场景惹来广场上的人们或驻足观看、或频频回望、也有选择对这一幕无暇顾及的,比如那在广场上叫卖烟的小贩。
小贩和穿桃红色衣服的女人擦肩而过,穿桃红色衣服的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孩子,孩子的位置就在照片的边角处,在那个边角处一名弯着腰怀里抱着啤酒的女孩半个身位和孩子擦肩。
孩子往东,怀里抱着啤酒的女孩往西。
往西的女孩和广场上的人们看着格格不入,她在那张照片上就仅仅露出一个腰身,一张脸被怀里的啤酒挡住一大半。
如果不是那些啤酒的话,梁鳕都差点忘了,曾经有过这么一个瞬间。
去年,独立日,为了那五百美元奖金梁鳕可是准备了一个月时间,在多达数千次的模拟赛中,她完成啤酒金字塔的最快速度比去年第一名还快出近一秒时间。
她甚至还给那五百美元安排了任务:房租、学杂费、大米、如果还能剩下钱就给梁女士弄头发,一把年纪的人还心心念念想弄离子烫。
然而,那在朋友鼓动下参加比赛的荷兰少年打乱了梁鳕的全盘计划,也就慢了零点一五秒的时间。
抱着象征性的十桶啤酒垂头丧气,心里愤恨不平:从那位荷兰少年穿的鞋子,背的背包一看就不是缺钱的人,参加比赛仅仅是因为好玩,为了在同伴面前大出风头……
碎碎念间。
“喜力啤酒,你挡住我们镜头了。”冷不防地,有个距离她很近的声音冒出。
看了自己怀里的啤酒,当天在广场举行活动的就是喜力啤酒商。
带着那种全世界都与我为敌的黯然,弯下腰——
那个瞬间,那黯然的一刻却成为了另外一个人的特殊时刻。
朗朗入口的电影台词:生命是一盒巧克力,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巧克力的味道。
一手拿着照片,一手捂住嘴,嘴角在手掌里头扯开,随着嘴角弧度越扯越大,从眼眶里冒出的眼泪就越凶。
指缝都沾满泪水。
手里的照片被拿走,她站在哪里不敢动,不敢回头,怕自己的困窘被看在眼里,那双手从背后环住她的腰。
眼睛缓缓闭上,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秒——
手拼命去掰那双手。
这位可是明天就要搬走的人,这位可是说以后在街头遇到她时会掉头就走。
似乎听到她的气和恼,他在她低低言语:“那些都是骗你的。”
看看,还没在一起就谎话连篇了。
“明天就离开这里是骗你的。”
手指力道小了一点。
“说在街上走时遇到你就掉头离开也是骗你的。”
手再也没动,窗外天色还是那种雪花状,距离天亮似乎还有一段时间。
“梁鳕。”
抿嘴。
“梁鳕,我要叫你了。”
嗯,还行,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