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混蛋,还在装。
好吧,谁怕谁。
梁鳕伸出手。
温礼安牢牢握着她的手往那扇门走去,那扇门正中央位置有一盏小灯,那团灯光只把她看得脑子一团空。
立于灯光下,距离那扇门也就一只手的间隔,侧过脸去,温礼安也在看着她。
那一刻,梁鳕知道:轮心理强硬程度,她怎么也拼不过他。
也许此时此刻他带着她站在这里真是想带她去见他的妈妈,也许是因为他早就看穿她的心思,为了避免日后先被甩的惨淡下场,故而兵行险招。
抱着最后一丝丝希望,等待着。
等来地是手磕上门板的声音。
“磕、磕、磕。”
梁鳕狠狠按住自己想溜之大吉的脚,还不到最后一秒。
“磕、磕、磕。”
隔着门板可以听到脚步声,灯亮了,从门板里传来让梁鳕光是想象就会头皮发麻的声音:“谁?”
“是我,妈妈。”
也许是温礼安没有握牢她的手,也许是她忽然间力量猛增,手一甩,成功逃脱温礼安,急急往着后院逃串,眼前已经来不及往回去的路逃离了。
温礼安家的后院有一帘豆角棚,郁郁葱葱一大片就像是一处天然屏障,那是最佳的躲闪点。
身体紧紧贴在墙上,梁鳕刚脱下凉鞋开门声就响起。
“礼安,怎么这么晚?”
“妈妈,我回来拿几本书。”
关门声响起,房子的灯一一被打开,灯从窗户渗透出来打在梁鳕的头顶上。
弯下腰蹑手蹑脚往着后院,找了一处所在,那处所在刚好容纳得了她,窝在那里,曲起膝盖,头顶上豆角蔓藤窸窸窣窣响着,目光落在那水泥砖切成的房子上。
那房子的女主人很会精打细算,西南方向的房间让大儿子住,大儿子已经肩负起养家的任务了,该尊重的得尊重。
东南方向的房间比西南方向的房间大得多,两张床铺绰绰有余还可以在窗台处弄一处书房,两张床铺给二儿子和小儿子,书房给家里学习优秀的二儿子合情合理,更可喜地是窗前风景赏心悦目,长长的溪流沿着蔚蓝天空绿色稻田从窗前经过,河畔两边遍布青草,从窗口望出去画卷一般。
目光落在西南处房间上,那个房间的空间也就只能容纳一张床一张桌子,这家房子的女主人在自己大儿子办完葬礼的一个礼拜之后就贴出招租广告。
人也不过才没了一个礼拜。
而且,西南方向那个房间向阳,水泥砖聚热,不管早上还是晚上都像火炉,每次她被带进那个房间一旦超过十分钟,衬衫就会沾满汗渍。
而东南方向的房间则处于阴凉地带,打开窗户就有兮兮凉风。
可那家人的大儿子不知道自己被妈妈算计,还因为自己占用一个房间而耿耿于怀着。
那家人的大儿子傻瓜一枚。
“傻瓜。”嘴里轻轻骂出,那一骂,也不知道把什么激出来了。
一抹修长的身影挡在她和西南方向的房间之间,立于眼前的人轻声问她“想他了?”
恍然抬头,那指尖已经抵达到她眼前。
月中,有满月,月光透过豆角蔓藤缝隙细细碎碎冷冷清清,那距离她眼角处的指尖也不过半公分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