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扯开一点点眼缝。
在瞳孔找到聚焦的那一刹那间,如果不是栏杆拦住的话梁鳕想,她肯定是以一种极为夸张的方式滚落下去。
费……费迪南德?!
这个名字让梁鳕瞬间睡意全无,第一时间把自己藏在被单里,不敢呼吸,只是……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刚刚是说话了。
费迪南德女士听力好得很。
要怎么办?这下要怎么办?
要不,不要暴露身份,反正妈妈在自己儿子房间看到裸.体女人在天使城不是什么稀罕事,或许费迪南德会把她误以为是天使城那个喜欢温礼安的姑娘,那些莺莺燕燕怎么说都比梁鳕好。
打定主意,梁鳕用被单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屏住呼吸听着楼下的动静,这会儿,费迪南德女士正在打扫地板呢,打扫地板是收拾房间的最后环节。
但愿,很快就可以听到那声开门声。
开门声没有响起,倒是收拾完房间的人脚步来到了木梯下,停住。
周遭安静极了,躲在被窝里,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脱出来了。
终于——
站在木梯下的人声音平静:“还不下来吗?”
狂跳的心也随着那声音恢复到之前的频率。
她可天真。
费迪南德女士是那类在用十美元就可以换来一千美元的赌徒,与之相反地是梁姝,梁姝是兜里有一千美元但最终连十美元车费也输光的那类赌徒。
费迪南德是最冷静的赌徒,梁姝是最热情的赌徒。
头悄悄地从被单里探出,只是这会儿她找不到衣服,包在被单里的那具身体光溜溜的。
“能快一点吗?现在礼安应该在回家的路上。”
呼出一口气,硬着头皮用被单缠住自己的身体。
只是被单有点长,再加上费迪南德女士就站在一边,导致于梁鳕在下倒数第三节楼梯时摔倒。
再也没有比现在更糗的事情了,从地上爬起来,连眼睛也不敢抬,看着自己裸.露在空气中的脚趾头,低低说了一句“你好。”
“把衣服穿上。”
昨晚被温礼安扒下的那件衬衫整整齐齐搁在椅背上,衬衫上叠着胸衣,和胸前并排的还有……更糗了。
糗且惨不忍睹。
拿着衬衫,再从温礼安衣柜里找出裤子。
裤子裤管太长了,可她现在没那闲工夫去顾忌裤管,费迪南德说得对,温礼安此时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刚刚从楼梯跌倒的那一下导致于某处又开始隐隐作痛开,提着裤管一瘸一拐,站在费迪南德女士面前。
硬着头皮,毕恭毕敬:“你好。”
目光从头发外下,再从脚趾头往上,最终停留在她脸上。
有着如睡莲般淡雅的中年女人温温笑开:“不需要担心,我会在礼安回来前离开这里,我不打算让他推开门就看到这一幕。”
顿了顿,放缓声调:“这一幕对于礼安来说就意味着选择,在自己母亲和自己的女人之间做出选择,这对于礼安来说有点残酷,他现在才十八岁。”
在自己母亲和自己的女人之间做出选择!立场分明。
温礼安卖给她的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桌面上,看了手机一眼,低下头:“您可不可以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