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礼安不喜欢思想放空状态, 放空的思想就意味毫无规章,它们就如同一堆没用的情绪泡沫,不受约束没有纪律,在你耳边不厌其烦告知你一些“要无私、要学会宽容、某些时刻要学会忘却自我……”诸如此类。
耸肩, 他又不是耶稣。
可管住它们在你耳畔窃窃私语,却管不住它们引领着你的注意力, 它们漂浮于空气中, 慢悠悠地让你去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今天下午, 温礼安给桑托斯打了一通电话, 偶尔,他会好奇梁鳕现在在做什么, 丈夫通过某个人去打探自己妻子一言一行这听起来十分可笑。
可, 这可笑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通过电话,他知道她去了西区一家工艺店。
“去手工店做什么。”
哦,对了,温礼安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她在这家工艺店定了招财猫,他大约猜到招财猫最终会放在哪里。
扯了扯领带,问:她看起来怎么样?
“她……”
“行了,不需要说。”急急忙忙打断桑托斯的话,如果温礼安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会在那大块头口中听到,她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去他的她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手扯了扯领带,这玩意总是让人容易产生烦躁情绪,结果手落了个空。
下一秒,温礼安哑然失笑,这里是里约城,这里是他和她的家,这里不是圣保罗市政厅会谈中心。
这就是温礼安讨厌尼古丁的原因,可偶尔在某个阶段却不得不倚靠它们来化解积压的情绪。
合上烟盒,把烟盒放回原来的地方。
抽烟室有清洁口腔卫生间,温礼安挑了薄荷味的漱口水,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一丝烟味关上抽烟室门,待会他要吻她要摸她,那女人鼻子敏捷得很,要是让她嗅到他身上有一丝烟味的话肯定会闹个没完。
那个女人在白天总是很安静,但一到夜里就特别闹腾。
站在天文厅门口,管家告诉温礼安她用完晚餐后就一直待在天文厅。
再一次确信自己一丁点烟味都没有,温礼安打开天文厅门。
天文厅由八块钢化玻璃拼接而成,八块玻璃形成八个棱角环圆形设计,天花板也采用全玻璃化。
偌大的空间除了若干天文设备、以及停在中央场地的圆形沙发床再无他物。
没有一盏灯是打开着的,星光以及来自于大西洋上灯塔把周遭变成大片的墨兰色,圆形沙发床是白色的,着深色衣服躺在上面的人咋看还真像一尾在夜月下被海水冲刷到沙滩上的人鱼。
此时,人鱼正在呼呼大睡。
沙发床很大,再容纳一个人没问题。
挨着她躺下,透过玻璃屋顶,仲夏时期,有漫天繁星。
这样的时光,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看星星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把这个理论付于实际,让她的脸贴在自己胸腔上。
梁鳕,你听到没有,那是你丈夫的心跳声,自从懂得爱一个人之后,它的每一次心跳都和你有关。
这个夜晚,头顶上的那帘星空格外璀璨。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那贴在他胸腔上的手一寸一寸地,隔着衣物逐个试探。
那种试探类似于初初来到人世间的小生物,想要去找寻当它还是一个胚胎时母体所赋予的亲切感,还是以一种找不到就誓不罢休的倔强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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