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触着她的发脚:“天使城的人,什么是应该拿的,什么是不应该拿的,他们心里都知道。”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了。”
不戴那个也没什么损失,梁鳕如是告诉自己,可是,耳环是耳环,房子是房子,这个念头刚刚生成,就被急急拍走。
温礼安说得对。
在天使城,毒贩们笑嘻嘻递给你的钱不能要,外来的男人送的珠宝不能要,因为你除了身体一无所有。
次日,梁鳕往黎以伦手机里打电话,黎以伦如是告诉她现在他正在雅加达公干,简单说完行程,黎以伦最后丢下这么一句:“回去一起下午茶。”
想了想,梁鳕说:“好的。”
到那时,她可以趁着下午茶时间把耳环还回去。
关于还耳环,聚会主办者说“这奖品是黎先生提供的,我无权处理。”度假区经理说“这是黎先生的私人事情。”北京女人说“我和他还没熟悉到替他决定这样的事情。”
把耳环放回包里,梁鳕往着哈德良区走,梁女士昨天回来了,她答应她今天陪她一起晚饭。
梁姝总是很能说漂亮话“小鳕,我们一起吃晚饭吧,妈妈负责一切。”事实上呢,事实上就是梁鳕忙得满头大汗而梁姝在一边涂指甲油。
汤、菜、饭一一摆上桌。
完毕,接下围裙,抬起头,梁鳕赫然发现梁姝戴着她打算还给黎以伦的耳环,第一时间手就想去摘耳环,梁姝早有准备,身体一歪,梁鳕手落了个空。
“耳环挺漂亮的。”梁女士一脸得意洋洋,“给妈妈吧,你一向不戴这些。”
“那不是我的。”梁鳕冷冷说着。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梁姝拉下脸来,“你小的时候,妈妈可是给你买最贵的玩具,最贵的裙子,那时谁都说你是小公主。”
又来了。
杯子往着桌面重重一敲:“那是要还给人家的。”
梁姝没再说话,只是手紧紧护在耳环上。
晚饭过后,梁鳕手往梁女士面前一伸:“拿来。”
“小鳕,就借妈妈戴几天行不行,它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便宜货,明天妈妈要去见朋友,我想……”
“妈妈,我上班要迟到了。”
“小鳕,不然就一天,就借戴一天。”
“妈妈!”梁鳕提高声音。
梁姝这才缓慢移动着手,那正在摘耳环的手涂着亮色指甲油,那指甲油依稀间可以闻到那种劣质的化学气味。
那种指甲油夜市场到处都是,一比索还是三比索来着?
依稀间,“小鳕,妈妈年轻时为首长们表演过。”依稀间,那时的梁姝从夜市场经过时都是捂住鼻子的。
叫了一声妈妈。
梁姝抬起头来。
“耳环,”缓缓说着,“耳环你想戴多久就戴多久。”
夜深,窗外的昆虫们又开始了它们的大联欢。
他问她“还了吗?”“嗯。”“梁鳕。”“嗯。”“给我时间,什么都会有的。”“嗯。”“梁鳕。”“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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