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梁鳕眼前一黑。
潮起潮落声、四面八方的海风、薛贺说话的声音消停了。
消停了,连同温礼安,连同疲惫慌张一起消停了。
真好。
梁鳕是在里约城的一场大雨过后醒来的,还是那间医院病房。
午后时间,窗外印着水洗般的天空,有穿透云层的光落在窗外的高大乔木上,乔木枝繁叶茂,叶子上遍布还没有被蒸发的雨点,一颗颗雨点像透明的珍珠,在光的折射下发出亮白色光芒。
那光芒让看的人产生眩晕感,但又不由自主的被它牵引着目光。
淡淡阴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微微敛眉,当那手掌心贴上她的额头时,眉头敛得更紧。
“别皱眉。”轻轻的声线于她的耳畔。
好,那就不皱眉。
目光聚集在不知名的所在,松开眉头,眉头刚刚展平,耳畔就传来的叹息声:“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落在树叶上的雨点再次回到梁鳕视线所及范围内,温礼安重新回到他的位置上,梁鳕半靠在床上,出神凝望着窗外。
终于,日光如数穿透云层,穿透云层的日光似乎也间接捅破了由水蒸汽体形成的结界。
那阵风吹过,枝桠上的雨珠若干被风吹散,若干从枝头上滑落,亮白色的光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梁鳕垂下眼睛。
那双手盖在她搁放在被单外面的手背上。
“噘嘴鱼,这一觉你睡了整整九十个小时。”
也就是说,她昏迷了整整九十小时,九十个小时,将近四天的时间,在这四天的时间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像听到她的心里话一样。
低低的语气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梁鳕,我把薛贺的肋骨打断了。”
怎么说呢?果然是财大气粗的人。
环太平洋创始人把“梁鳕,我把薛贺的肋骨打断了”说得像“老兄,我得和你说个事,那时我手里刚好有把钥匙,你的车就停在我面前,我也就随手在车上刮了一口子,要怪只能怪你为什么要把车停在那里。”
“医生还说了,那根肋骨位置会影响到的薛贺提气换气,正常生活不会出任何问题,但……恐怕薛贺在唱歌时音准高音会受到影响。”
“换一种说法,薛贺以后要是再□□河谷的话,最多也只能达到普通水平。”
所以说,财大气粗的人这会儿是在炫耀他的高尔夫球技艺了得了吗?
梁鳕闭上眼睛,手一点点从温礼安的手掌里抽离。
“现在,在心里很讨厌我了吧?也许更早更早之前就已经开始讨厌了。”
梁鳕死死闭着眼睛,淡淡的阴影铺在她眼帘上,他的唇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贴。
“梁鳕,接下来你要好好睡一觉,因为接下来,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你说,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你来做决定。”
“别担心,从此以后,但凡梁鳕不喜欢的事情温礼安都不会逼着她去做,不会逼她,不会骗她,更不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的鳕鱼宝宝、温礼安、薛贺性格淋漓尽致了,还有!终于!要到【艳阳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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