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半梦半醒间,一切如往常,可随着熄灯,随着周遭陷入黑暗梁鳕并没有和往常一样思绪回归梦乡。
反而——
心里碎碎念开来:梁鳕,快点睡觉,什么都不要去想,什么都不要去好奇,那是别人的事情,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你不是黎宝珠,你不是可以买得起五百美元入场券的女人们,你甚至于连塔娅也不是,塔娅家里还有一间杂货店,而你呢……
你家里有的是沉迷于歌星梦,连煎蛋也不会的妈妈。
呼出一口气,这下应该可以了吧。
可事实是……
事实是注意力更加集中,蹑手蹑脚来到卷帘旁边,站停等待均匀的呼吸声响起,轻轻拨开卷帘,再蹑手蹑脚,她需要找到一样东西,就是那样东西让她迟迟无法入睡。
梁鳕如愿找到了温礼安的皮夹,她发誓,她只是好奇而已,只要满足了好奇,她就可以轻而易举入睡。
屏住呼吸,打开皮夹。
只是——
梁鳕没有在皮夹里找到照片,也不能说是没有找到,而是应该说在她的注意力被另外的东西所吸引住了。
等确认自己眼睛没看错时,梁鳕打开灯,手里紧紧拽着皮夹,那一瞬间她有点想把它毁了个稀巴烂,对了,在叫醒温礼安之前她还得做另外的事情。
现在,赶他走的机会就在眼前。
把温礼安带来的包连同书一股脑堆在一起,那是待会让他一并带走的。
做完一切,挑了一本最厚的干什么呢?拿书敲温礼安的头,然后制造出无比愤怒的假象:我的上帝啊,一个在自己皮夹里放避孕套的男人,不不,温礼安过完十八岁生日才不久,充其量就一男孩。
我的上帝啊,和一个皮夹里放避孕套的异性住在一起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回头,目触到那双安静的眼眸。
嗯哼,当事人已经醒了,这样也好,不用她大费周章叫他起来,要知道,她今天,不,应该是昨天,要知道她昨天累得够呛。
温礼安微敛起眉头盘坐在沙发上,沙发小而他腿长,盘坐的姿势怪里怪气的,梁鳕慌忙提醒自己,现在不是研究坐姿的时候,现在是算账的时候。
板着脸,手里的书朝着温礼安狠狠的扔过去,但那朝着温礼安扔去的书怎么想都像是恰到好处的传球。
利用手指抓力、牢牢借住、过程不忘耍了个花式动作、书稳稳当当放在沙发上,一气呵成,动作干脆又潇洒。
此时,梁鳕心里又有种吃大亏的感觉,她无意间又给温礼安卖弄的机会。
打开皮夹,从皮夹里拿出让她光看一眼就十分愤怒的小玩意,一个、两个、三个、有数十个左右。
混蛋!
咬着牙,君浣家最懂事,最聪明的礼安学坏了,只有天使城的痞子们才会在自己皮夹里随时随地放避孕套,自然,他们不是为了保护对方,而是怕被传染到什么病或者弄出类似于亲骨肉这样的事件来。
白色、蓝色、黑色的朝着温礼安脸上丢去,冷冷说着:“我想知道你在皮夹里放这玩意打算干什么?”
他看着她。
呼出一口气:“温礼安……”
“老是吃药对身体不好。”看着她,他说。
老是吃药对身体不好???反应过来,回过神来——即使心里隐隐约约知道,但梁鳕怎么也没想到温礼安敢把话说出口。
本来,她想给他安一个*的罪名来着,本来想义正言辞坚称自己不和*的人同一屋檐下来着。
这个混蛋……一点面子也不给她,不给面子,不给予任何配合!
这次朝温礼安脸上丢过去的是包,“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气不过,双手拽住狠狠朝温礼安头上砸去,“温礼安,那些都是荒唐事,荒唐事懂不懂?荒唐事是指违背常规,常人无法接受理解的事情,既然是荒唐事就没理由再让它发生,是的,没有任何理由,懂吗?懂不——”
用尽全力的那句“懂不”让梁鳕一阵头晕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