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心里头一次次如是告诉自己,可提在梁姝手上的大包小包还是导致于她数次没有去拒绝黎以伦帮她拨头发此类亲昵动作。
拨头发,揽肩膀,偶尔在她耳边低语,好在黎以伦在做这些时动作更趋向于在面对异性时所展现出来的礼仪。
黎以伦的车就停在商场门口,距离他们也就六、七个台阶,梁姝先下的台阶,梁鳕和黎以伦并排下台阶。
从外人角度看,那对正在台阶的男女,从男方刻意放慢的脚步,以及在女方耳畔频频低语,都无不昭显出二人关系匪浅。
来自于对面的那道视线太过于强调了,梁鳕抬头——
目触到街对面的那抹身影时脚一软,眼看就要从台阶上跌落,一双手牢牢拽住她。
站在街道对面的人赫然是费迪南德.容女士,头发一丝不苟、深色改良式旗装,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
不需要梁鳕走进看清,她就知道此时此刻费迪南德.容女士脸上的表情一定写满:我就知道,终有一天这一幕会出现在我眼前。
“梁鳕,你有一双不安分的眼睛。”
那只拽住她的手移至她的肩膀,梁鳕任由黎以伦揽着她的肩膀往着车上,车门打开梁鳕冲着黎以伦笑,笑着说谢谢黎先生。
“又是黎先生。”落于她耳畔的声线几分苛责几分无奈几分放任。
“我忘了。”那自责的声音像模像样。
“我都习惯了。”他叹息着到。
“那……”拉着长长的声线,软软柔柔,“下次我会好好记住就是了,要不然这样,如果下次我再忘记的话,再忘记的话……”
停在车门前,歪着头,一副不胜烦恼的模样。
“再忘记了又怎么样?”对于她的一百八十度转变那位商人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接话的表情语气做得十分自然。
“以后再忘记的话你就打我一下。”下定决心般地说出。
那松松搁在她肩膀上的手因为她这句话稍微一用力,变成握住,顺着那手劲她软软倚在他怀里。
两人双双进入车里。
车子缓缓启动,余光中街对面那深色身影一直站立不动着,那视线几乎要穿透车窗玻璃了,而黎以伦从进入车里那落在她肩膀上的手一直没有放下。
闭上眼睛,这下,皆大欢喜了。
费迪南德女士顺了她的心,我没看错梁鳕就是那种不安分的人,而梁女士以后大约可以常常逛商场了。
至于温礼安……
以后温礼安也不需要受她的气了。
车子在衔接着哈德区的旧桥前停下,梁姝很识趣,借口她急着要回去试衣服溜得比兔子还快。
夕阳变成红茶色,夕阳下,梁鳕垂头站立,低低和站在一边的人:“谢谢黎先生。”
她记性可真不好,刚刚的允诺眨眼就忘。
闭上眼睛,等待惩罚。
等来地却是那低低的一声“舍不得。”
沉默——
“我走了。”
“嗯。”
转过身。
“梁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