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嘴角。
“你不相信我的话吗?我在马尼拉念书,我们学校周末有法语课,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念几句法语给你听,到时你就会相信我了。”
女孩真说起法语来了,卡莱尔神父就是法国人,温礼安对于法语并不是一无所知,女孩说起法语来还真像模像样。
如果不是见识过女孩的撒谎能力,冲着这段法语他大约会相信她的话,把她当成是教养好的姑娘。
不过,他暂时没拆穿她的打算。
这会儿卡莱尔神父应该还在气头上,卡莱尔神父人不错就是爱说教,如果不是因为可以从卡莱尔神父那里源源不断借到他需要的书,他不会把时间花在听一名法国人喋喋不休上。
如果这时他去找克莱尔神父的话温礼安又得听到“所以说从小接触的环境很重要,礼安也是天使城的孩子。”这话的背后意思大约就是:幸亏礼安在我身边长大,幸亏我给他灌输许多美好思想,不然他也许变成那偷巧克力的孩子之一。
喋喋不休还在继续“一个人在年少时期遇到的事情会影响到他的成长。”意思就是说假如他在偷巧克力时被抓住了,这也许会成为他成长中的阴影等等等……
有学问的人都是这幅德行。
和谎话精相处比和有学问的人相处有趣多了,温礼安想知道这位“马尼拉来的”女孩还能编到什么样的程度的谎言。
更确切一点说,两年后撒谎功力进步几许。
“那你那件衣服怎么解释?”他问她。
“衣服是她们给我的啊,她们让我穿我就穿了。”这会儿,女孩语气又有傻乎乎的劲。
小小思考了一下,假装在经过思考后相信了女孩的话。
天使城的孩子们对于从马尼拉过来过暑假的孩子总是会极具讨好,为的是从他们口中听到来自于城市的消息。
目光落在女孩头上的蝴蝶结上:“蝴蝶结很漂亮。”
“我妈妈从法国带回来的。”板起手指,一一数来,“她还给我带回来了书本,芭比娃娃。”
“那一定很漂亮。”
“当然。”呼出一口气,“你说得不错,这衣服穿在身上可真热,好了,相信你对我的误会已经解除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要怎么从这里出去吧?”
此时,午后日光从走廊大片的缕空位置渗透进来,光影刚好落在他们两个站着的所在,顺着那光影他和她的影子被投递在地上。
两抹人影处于平行线上,短发的影子比长发的影子高出近一个头。
这个发现让温礼安心里泛起淡淡的愉悦。
“我以为你已经相信我了,原来还没有,”女孩语气失落,“是不是我再给你念一段法语你才会相信我说的话。”
此时,温度来到一天中最高的时间段,周遭有因为温度高化开的巧克力味道,温礼安从来不吃巧克力,那玩意又贵又没营养。
自然,巧克力味不会是从他这里发出的,一定是吃巧克力的人嘴太急,一不小心把若干巧克力渣掉落在身上,温度把落在身上的巧克力渣融化了。
顺着巧克力味,目光聚焦在某一处。
软软、委屈的声音在道着:“我真没吃巧克力。”
看着像初初盛开的粉色海棠花瓣的唇色,配上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看着还真不像来自天使城的孩子。
这样的一张面容再配上软软的语气,如果不是那嘴角边还残留着化开的巧克力,他也许那一瞬间会信了她的鬼话。
她只是在街上玩,被孩子们诳进来的。
他问她你真没吃巧克力吗?
“没有。”
“可是……”指着她嘴角,“它告诉我你吃了巧克力。”
白得近乎透明的肤色瞬间添上淡淡的红,那淡淡的红和她唇瓣相互辉映,温礼安觉得周遭温度似乎又高上些许。